“現在想這些太遠了。”
許鑫的聲音尤為冷靜:
“而且,他們之所以能答應這個條件,也不是沒原因的。”
“呃……什麼條件?”
幾個字,倆人都能感受到齊雷話語裡的興奮在瘋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與沉著:
“美國人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也不算幺蛾子。隻不過,他們盯上的其實並不是《完美》,或者說,《完美》重要,但沒那麼重要。”
“啥意思?”
“用他們的話而言,叫做好萊塢是世界的好萊塢,但規則的製定者,是好萊塢自己……”
他把和喬治亞的聊天內容複述了一遍。
全程,齊雷都保持沉默。
直到最後許鑫說道:
“其實換個角度,站在他們那方麵來考慮,作為世界第一,確實有資格俯瞰眾生。不過,現在聊這些其實也沒啥意義。”
他才說道:
“派拉蒙是想投資你?”
“對。雖然不是單獨投資我,而是在廣撒網,但從目前來看,我覺得他們的策略還是挺正確的。至少他們已經反應過來要兩頭兼顧了,而不是單純隻走發行一條路。”
“……”
而這下,齊雷不得不沉默了。
他這時候知道自己必須拿出個態度來。
隻不過……說實話,他怕。
或者說擔憂。
擔憂許鑫往好萊塢一紮,就一去不複返了……可要說不讓人去也不現實。
大家是朋友,是合作夥伴而不是奴隸,沒簽賣身契。
所以這態度一時間也不好拿。
可就在這時,許鑫說道:
“不過我沒明確答應他。這事情肯定要咱們商量一下。”
“那你咋想的?”
“我想法很簡單啊,逆風不是在北美成立了一個分公司麼?不過並不承載國內影片的發行,而是完全區分開的業務。我那合夥人墨姐自己在那邊呢。我倆多少年的朋友了,她那邊業務其實發展的挺困難,所以我得幫她搭上派拉蒙這條船。
不過我不想在好萊塢發展……或者說,好萊塢……嘗嘗就得。美國那麼危險,我和楊蜜也不可能拋家舍業的往那邊去不是?沒意義。
所以在我這,未來的合作可能,大概是偶爾拍那麼一兩部電影……當然了,這是最理想的情況。萬一我水土不服呢?要是一部電影撲街,那肯定也是灰溜溜的跑回來……所以,無論怎樣,我肯定都是在國內的時間長。”
許鑫自然清楚作為“西影廠”的齊哥聽到派拉蒙想招攬自己後,心情是怎樣的。
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不用猜,都能品出來。
所以,他選擇了通過這種相對委婉但卻堅定的方式,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
“我不走。”
“就算去好萊塢,也隻是去溜達一圈。”
“我的根,在這裡。”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齊雷心裡就有底了。
於是來了句:
“我明白,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好萊塢其實就是這麼個道理。”
“哈哈,我以為你會說我崇洋媚外呢。”
“哪能呢。我要是能當導演,我肯定也想去好萊塢嘛。很正常~更何況,你那朋友不是也在那邊呢麼。”
“對唄。總之吧,今天就聊了這麼多,他們現在就看咱們的反應了。齊哥你要是覺得行,那就26分成。至於好萊塢的事情,雖然這方麵見不到什麼合約之類的,但該有的承諾肯定奏效。我估計明年奧斯卡開始前,就得見點真章了。”
“那你那部《暴裂無聲》?”
“回去我就開始準備。感覺夏天之前肯定能拍完。這電影的場景其實很小,選景也采完了。我估計真要拍攝……不算籌備,有個一二十天就差不多了。”
“好,那就回來說吧。詩詩、張驛他們不是都到了麼?你們這些天抓緊把宣傳的東西搞出來,20號,電影上映之後,咱們就開始。至於《完美》那邊,你和老鐘說下,他有廠裡的授權書,直接和派拉蒙簽字就行。”
“嗯。”
又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電話掛斷。
許鑫靠在座椅上長舒了一口氣。
“呼……”
接著扭頭對楊蜜來了句:
“搞定了。”
“嗯。”
從剛才打電話時,就一直在默默聆聽的楊蜜微微點頭,勾著愛人的手:
“辛苦了。接下來就彆想那麼多啦,先把正事忙完。”
她說的正事,就是《烈日灼心》接下來的宣傳。
因為本身電影上映的時間特殊性,以及上映周期的時間,柏林期間就是《烈日灼心》密集的宣傳周。
這也是為什麼向來不怎麼接受綜合采訪的許鑫,會帶著張頌玟一起接受娛記狂轟濫炸的主要原因。
大過年的,不這麼宣傳,想靠正常節目、觀影禮這種傳統模式,根本行不通。
彆的不提,《烈日灼心》的預告片已經在各大院線飄了快倆月。
所以,從明天開始,每個人每天什麼通告其實都安排好了。
對個人而言並不密集,但要是加一起,幾乎也算是集束炸彈了。
……
下午2點。
兩口子到達下榻酒店門口。
然後一起往臨時租用的會議室走去。
到達指定樓層,推開小會議室的門後,就瞧見了幾個主演正在談笑風生。
包括朗朗也在。
見他和楊蜜到來,張驛和王謙源下意識起身,段毅宏的屁股也離開了椅子。
可許鑫卻擺擺手:
“坐坐坐,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呀,睡一覺就過來了。”
“誰問你了?”
聽到劉知詩的話,許鑫沒好氣的回懟了一句。
“你屬狗的吧?咋那麼沒良心呢?我家的炸鬆肉你給我吐出來!”
劉知詩哭笑不得,又咬牙切齒。
張驛他們也笑出了聲。
雖然好久不見,但大家一湊齊,在劇組裡那種熟悉感便迅速回歸了。
這時,郎朗問了一句:
“對了,你倆晚上有空沒?”
“乾啥?”
“晚上你倆跟我出去應個約唄。”
許鑫一愣:
“什麼約?”
楊蜜也投來了納悶的目光,問道:
“你這才剛到,就立刻有人約你了?……是柏林的市長?還是說默女士?……不至於吧?這麼誇張?”
她這話聽的張驛幾個人一愣。
然後就聽楊蜜繼續問道:
“話說你和她見過沒?”
“誰?默克啊?見過,施特勞斯音樂會上見過好幾次呢。咋?”
“沒,就是好奇……晚上你要見誰?”
“我一個師兄,一個師妹。”
郎朗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我老師之前提過,說有一個很有天分的師妹,家就在柏林。我師兄加紮裡也在柏林,聽說我來了,要請我吃飯。剛好約著一起。並且聽說咱倆是朋友後,他剛好看了你的《烈日灼心》,就說咱們一起。你倆去不?”
“幾點?”
“7點半。”
許鑫看了妻子一眼,見她沒什麼反對的意思後,便點點頭:
“行。”
而說話的功夫,楊蜜也坐到了劉知詩旁邊。
剛好和朗朗挨著。
她忽然伸出了自己那一雙手:
“誒,你看我的手適不適合彈鋼琴唄?”
“你適合掄鋼琴。”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到後背,疼的朗朗呲牙咧嘴。
看的其他人心驚肉跳。
這……世界級鋼琴家你說打就打?
不……不太好吧?
可許鑫卻一臉習以為常。
這算啥?
小年的時候她還拿著白蠟杆把我們幾個當狗攆呢!
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