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反應過來了一些事。
明白了一些事。
然後……
“噗……哈哈,你這樣做許會生氣的吧?”
“他不生氣,我還不這麼做呢!……要不咱們不去菩提樹大街了,你知道柏林哪裡賣貴的東西麼?……又貴又沒用的那種!”
“……”
這下,吉娜算是真的被問住了。
又貴又沒用?
能有什麼是又貴又沒用的?
但她還有個更大的疑惑:
“你們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好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那你為什麼……”
“這是對連情人節禮物都不親自為妻子準備的渣男的懲罰!”
“呃……”
吉娜愣了愣,忽然“噗嗤”一聲笑噴了:
“哈哈,你們的關係好奇怪啊。”
“哈~”
朗朗也樂了。
一邊樂,一邊搓了搓手。
沒辦法,癢。
他太想看到自己把一個又貴又沒用的玩意遞到老許麵前,跟他說“這是給大蜜的情人節禮物”時,那個狗腦袋的表情了。
從昨晚,你在我耳邊汪汪汪到剛才……
今天我不讓大蜜給你丟德國那世界領先的下水道裡?
可他搓手的動作被吉娜收入眼底後,她忽然一愣。
剛張嘴要說些什麼,但馬上又不吭聲了。
隻是那雙大眼睛開始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
吉娜在德國長大,她對這座城市簡直太熟了。
彆的不提,就單說一個吃BRUNCH的店,朗朗就不知道。
更彆提,這邊離國會大廈那邊不遠。
吉娜來的時候就給朗朗做了好多推薦,再加上朗朗也對德國不陌生,倆人很快就點完了菜。
但……得承認。
他的臉,顯然沒有名聲大。
大搖大擺的坐在滿員的餐廳裡,愣是一個人沒把他認出來。
而就在侍者收起菜單離開後,吉娜看向了朗朗,做出了手遮擋一側嘴角的動作。
“怎麼了?”
朗朗一臉納悶。
然後就見這姑娘往前傾斜著身子,說道:
“你看手機。”
“?”
朗朗茫然的看著這同樣拿起手機的姑娘,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然後就接到了對方發來的消息:
“咱們旁邊的那桌人在聊許的電影。”
“……?哪邊?”
“左手邊。”
朗朗隱晦的瞟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對麵坐著一個和男人歲數差不多的中年女人。
倆人正在一邊吃一邊聊。
不過朗朗聽不懂德語……或者說,他能看懂一點點書麵語,但純口語對話,他真的不懂。
看了一眼後,他拿手機回複道:
“他們在聊什麼?”
隨後就見吉娜劈裡啪啦的伴隨著這倆人的聊天聲,開始打起了字。
接著,好長一段話打了過來:
“我們剛坐下時候他們就在聊。男人說他想再去看一遍《烈日灼心》,女人覺得沒必要。說他已經看了3遍了,為什麼不選擇一下其他的電影。男人說這部電影很有意思,他很喜歡許把觀眾都放到一個遊戲裡麵的行為。讓人很驚豔。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忘不掉電影裡一些畫麵,覺得許的每一個鏡頭都有著特殊的用意。看他的電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藝術品有很多,但他在這一屆電影節裡已經找到自己最喜歡的“一幅”了。”
“……”
把這段文字仔細完後,朗朗直接複製出來,打開微信給那條狗發了過去。
接著點點頭放下了手機。
低聲問道:
“你去電影節了麼?”
“沒有。”
吉娜也放下了手機,微微搖頭:
“我並不是特彆鐵杆的影迷。不過我有留意,包括這些天,媒體報紙上也都是電影節的新聞。其中許的作品確實是最受矚目的。媒體和網絡上,大家對他的電影好評不斷。甚至我還看到過一篇新聞,題目是《天朝電影正在征服柏林》。”
“那你有看過他的作品麼?”
“沒有。”
她很直言不諱的告訴了朗朗:
“很少。我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在練琴。甚至……不瞞你說,我還是從……你的身上,知道你和他,還有其他兩個人關係特彆好。”
“對,我們四個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那你聽過JAY的歌麼?”
“也……沒有誒。”
“呃……”
朗朗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語塞。
心說這還咋聊?
咋……12歲的代溝這麼深的嗎?
他甚至都沒打算問老王。
老王能問啥?
他會啥啊……
“但我知道王的錢很多。”
“……”
朗朗嘴角忽然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瘋狂抽搐了起來。
然後就聽這姑娘說道:
“我知道你們一起去了瑞士,然後他和一個女演員姐姐在車站擁吻,曝光了戀情!”
“……”
沒來由的,朗朗想捂臉了。
因為實在有點憋不住這笑與荒唐。
老許和輪子你啥也不知道,反倒老王……
“你怎麼會對他那麼了解?”
“因為他在韓國也很出名。哦對……我第一次知道許,是那部電影。《秘密》,不過……我沒看過。它上映的時候,我才12歲,每天的絕大部分生活都是練琴。而且它也沒有在德國上映。
但王就不一樣了,他在韓國特彆出名,我知道你參加的《好聲音》就是他的公司搞出來的。現在的《德國好聲音》、《韓國好聲音》都是改編自他的節目。
《我是歌手》還有《RUNNIGMAN》的版權也被他買走了。
一提起他,韓國的網絡上都說他是最會做生意的財閥獨子。並且,他還很專情,據說以前他被一個女人騙過,但卻從來沒喪失對愛情的憧憬。
他和那個女演員姐姐在一起之後也從來沒出現過什麼花邊新聞。他在韓國的人氣很高呢。”
畢竟是德韓混血,所以朗朗對吉娜熟悉韓國那邊的事情並不意外。
隻不過……
“我得糾正你一下。”
“嗯嗯,什麼呀?”
女孩那雙盯著他的大眼睛,讓他下意識的躲閃掉了目光。
裝作喝檸檬水的模樣拿起了杯子後,他才說道:
“你剛才說的《好聲音》這個節目,其實是許的主意。”
“……?”
吉娜一愣。
朗朗微微點頭:
“是的,他想出來的點子。交給了王去做。而《我是歌手》,也是他去了趟韓國,發現了這個節目,覺得不錯,讓王來買的。當然了,《RUNNIGMAN》這個節目完全是順手買的。”
“……都是許的主意?”
迎著吉娜那驚訝的目光,朗朗應了一聲:
“是的。”
“……他這麼厲害嗎?我隻是知道他很會拍電影,很厲害,是威尼斯的最佳導演。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有經營頭腦?”
“這話不對。”
吉娜的話再次被朗朗否定:
“許其實並沒有經營頭腦。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沒有經營頭腦。就像你說的那樣,其實作為朋友,我對他很了解。你有句話說的對,他是一個非常會拍電影的導演。但你知道我對他的評價是什麼嗎?”
“什麼?”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就是一部電影。”
“……?”
或許是因為他這些話的意思,是基於中文的表達而描述。
吉娜明顯那雙眼睛裡出現了一抹疑惑。
不解他這話的意思。
“是……在說他對除了拍電影以外的東西不感興趣麼?哪怕他很有眼光?”
“不,當然不是。”
看了一眼剛才討論老許電影的那倆人起身離開的背影,朗朗解釋道:
“你剛才不是說了麼,他很會拍電影,拍電影特彆厲害。而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其實就是一部電影。他不是演員,而是導演。一個非常厲害的導演。就像是這部在柏林好評不斷的《烈日灼心》一樣。他在這部“電影”裡做出的任何超乎尋常、出人意料的事情,對於一個特彆厲害的導演……或者說天才而言,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為,這個世界,隻是一部電影。我這麼說,你能理解意思麼?”
吉娜理解麼?
當然。
他的意思是說許隻要想,那麼任何事情他都能做的非常好。他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值得驚訝。
“那JAY和王呢?”
“他們倆?他們倆同樣是天才……其實我建議你可以看看許的作品,聽一聽JAY的歌……王你畢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相信,你不會失望的。”
對於這個提議,吉娜微微點頭,彆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可至少她答應了。
但緊接著她便頗為好奇的問道:
“那楊呢?”
“楊不一樣。楊更像是我們的媽媽。”
“……”
吉娜眼睛頓時瞪大了:
“什麼?你們的……什麼?”
朗朗好笑的說道:
“媽媽。我們四個的楊媽媽。”
“……許也算在內?”
“當然……哦不對,他不能算。”
“因為他是她的丈夫。”
“不,因為他是個逆子。”
“……”
吉娜嘴角抽了抽……
看著一臉“我很認真”的同門師兄。也不知道是繼承了德國人的嚴謹,還是真沒理解這話的含義,她滿眼的無語。
忍不住問道:
“真無法想象你們到底是怎麼成為朋友的。感覺好混亂……”
“彆提了。唉……”
朗朗一聲長歎:
“那真的是一段孽緣。你想聽麼?我給你講講?”
“好呀!”
女孩閃閃發亮的眼眸始終緊鎖著他。
亮晶晶,笑眯眯的應道。
(注1:我估計全網我是第一個知道吉娜父親名字的人。約根·雷德林格,因為在網上一直搜不到,我忽然想起來朗朗和嶽父有一起拍過一個視頻,我想著對嶽父總會有個稱呼吧?就去找到了原視頻,聽了幾遍,很確定朗朗對嶽父的稱呼是:約根。然後組合了一下吉娜的姓氏,應該就是這個名字沒跑了。隻不過中間名字不知道,但也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