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和老徐聊天的時候，常說起來那些老先生口中的“大能人”都具備什麼特點。
比如什麼夜視、比如看人家腳印就知道這人長什麼模樣等等。而在老徐嘴裡，這些種種特異之處，總是會用一句“習武之人，五感敏銳，風吹草動，皆入眼底”來概括。
許鑫覺得這話挺扯淡的，還問過媳婦她有沒有這種感覺。
換來的回應就是：“啥啊？妹有啊！不道啊！”
她否認的堅決，可不知道為啥，許鑫等她轉身後嘀咕著罵媳婦的時候，那女人就跟脖子後麵長眼睛一樣，一猜一個準。
而這會兒她和周公子打完了招呼，身邊就遇到了幾個來攀談的人。
有男有女。
把她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捧著臭腳。
一口一個蜜姐的喊著，多多少少有些鬨哄哄。
不過她倒是能應付自如。
隻不過……忽然她感覺有人在觀察她。
下意識的目光透過人群瞟了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正往這邊瞧。
男孩的目光帶著幾分好奇。
這眼神楊蜜倒不稀奇。
倒是那個女孩……
她那眼神……楊蜜隻在自己的蜜蜂神教裡，幾個站姐的眼神兒裡見過。
屬於“看向你，便是星空銀河”那種存在。
楊蜜一愣。
雖然覺得這姑娘有點麵熟，但也沒多想。
隻是禮貌的微笑回應。
然後就瞧見那姑娘低頭了……
害羞的低頭。
就像是被自己撩到了一樣。
“？”
楊蜜的眼神裡出現了一抹疑惑。
這個麵熟的姑娘給出的反饋……要是放到平常，她偶爾坐民航出現在機場，或者在哪家飯店吃飯，遇到個粉絲之類的，倒是不稀奇。
可出現在這種比較私密的場合裡，就有些不太合理了。
這是……誰家的姑娘?
看著歲數不大……是入行了呢？還是個跟家裡大人來長見識的外行？
這反應，感覺就像是那些普通追星族一樣。家裡剛好有關係，便跟著湊熱鬨。
當初自己和老公結婚後，許家灣裡好多弟弟妹妹也都是這眼神。
應該是外行吧？
從那個害羞低頭的姑娘處收回了目光，她繼續麵帶微笑的聽著自己旁邊一群人在嘰嘰喳喳。
沒有再繼續關注。
至於旁邊那個看著挺白淨的小帥哥……
很遺憾，不是她的菜。
作為初戀給了勁舞團，二戀給了老公的良家女子，她還是比較心水老公那種冷淡風。
那個帥哥長的太奶了一些。
不在她的審美上。
……
“啊！！！她看我了她看我了！啊！！”
“……”
聽著這滿含興奮的低“吼”聲，鹿涵一陣無語。
心說當初你說你是我粉絲的時候，可沒這樣啊。
那時候通過蕾姐認識你的時候，你也隻是滿臉笑意，然後問我要了聯係方式之後……也就那樣了。
雖然大家現在已經成了朋友，可聊起來“當初”那會兒，你也隻是說很高興。
可沒見你為了我也興奮成這個模樣。
他有些想吐槽。
心說你個假粉絲。
可還沒說話，在她前麵，同時在楊蜜的視角裡背對她的徐婧蕾聽到了動靜，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
她這會兒正帶著吳一凡跟一個投資人寒暄。
壓根沒去管後麵兩個小家夥。
小彤不用管，她家有著自己的人脈網。
至於鹿涵……其實她也不太在意。
她更看重吳一凡。
覺得他潛力更大。
其實可能這三個孩子都不知道，就在剛才，門口跟許鑫打招呼時，倆人的稱謂是有講究的。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按照大家的關係，其實她最多稱呼一聲“許導”，而對方也喊自己一聲“徐導”。
根本談不上“老師”這個稱呼。
而當自己喊了“許老師”的時候，對方也回敬了自己一聲“徐老師”的原因，是因為倆人的身份都是北影的助教。
在學校裡，大家的稱呼都是“老師”。
隻不過，她當助教的時間比較早而已。
倆人真算起來，屬於前後輩的關係。
助教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時間自由，不用跟正式老師那樣，每學期都有正規的排課任務。
助教從職業屬性上，是幫正職教師分擔教學壓力，所以不占什麼時間。
而她現在雖然還掛著個助教職稱，但學校基本不怎麼去了。
那點工資她也不缺。
可這時候卻剛好能用的上。
你是老師，我是老師。
大家水火不容，但卻還在一個屋簷下共事，所以稱呼老師。
但彆看她現在不去，可真要論起來，她教過、見過的學生不少。不說眼光獨到吧，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直覺。
直覺告訴自己……EXO總共三個天朝人，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講，倆天朝人一個加拿大人。
那倆天朝人加一起，都火不過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孩。
所以，她對吳一凡的偏愛自然很明顯。
不然也不至於鹿涵隻能在後麵陪著關小彤，而吳一凡卻在自己身邊了。
但換句話來講，鹿涵但凡再聰明一些，自己也會提攜他。
可……或許到底是小孩天性吧。
吳一凡知道爭，可他卻隻知道跟在小彤身邊。
可這會兒聽到了倆人搞出來的動靜，她扭頭的眼神裡卻帶上了一份不滿。
這種場合帶你們來，是幫你們拓展人脈的，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她看了一眼發出動靜的關小彤。
女孩見她回頭，滿眼的尷尬。
可徐婧蕾卻沒說什麼，而是又用更不滿的眼神看了鹿涵一眼。
她不懂事。
你也不懂？
這娛樂圈是個人情社會，你在彆人麵前失了禮數和規矩，誰能對你有好印象？
小彤不怕，你心裡難道沒點數？
“……”
鹿涵一臉尷尬。
雖然徐婧蕾隻是看了一眼後，又重新轉過了頭，跟這幾個投資人誇旁邊麵帶微笑的吳一凡，可關小彤臉上這次的尷尬卻比鹿涵還多了。
她不敢再作妖了。
剛才見到楊蜜而興奮的心情也冷卻了下來。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讓她滿腔城府，其實並不現實。
尤其是看到偶像的時候。
可她雖然還不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做到四麵八方不動如山的深沉，但不代表她傻。
她知道，自己這屬於給鹿哥哥找麻煩了。
等徐姨一轉身，她就用飽含愧疚的眼神看了鹿哥哥一眼。
鹿涵確實是一臉尷尬，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後，卻隻是故作輕鬆的聳肩。
表達：沒關係。
不過確確實實是老老實實站在旁邊，臉上掛起了謙和的微笑。
而隨著徐婧蕾和這幾個人寒暄完了，吳一凡又雙手握人、微微鞠躬後，寒暄到此結束。
早就等在另一邊的幾個人湊了上來。
其實她和楊蜜是一樣的。
說白了，如果光是憑自己的實力……這些人可能不會如此。
但架不住楊蜜背後有許鑫。
而她背後則是京圈那幾個老大哥。
京圈很複雜，其實內部也有派係。
並且這兩年隨著西北圈的瘋狂擠兌，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但社交應酬的場合裡，所有人都是一副佛相。
笑臉迎人，慈眉善目。
連許鑫和她碰麵，臉上都是笑意，更何況其他心思玲瓏之人了。
這些人或許已經和楊蜜打完了招呼，或許看楊蜜那邊這會兒人還多，暫時沒打算過去……可不管怎麼樣，京圈大姐大之一到這了，於情於理都得聊聊。
誰知道這麼聊聊天，以後大家會不會有什麼合作進項？
保不齊備不住的事情。
而這一會兒也沒什麼涇渭分明。
這群人可能前腳跟徐婧蕾聊完，後腳就找楊蜜去了。
除了楊蜜沒打算挪窩外，其他人就像是一尾尾的遊魚，歡脫遊走在這兩個泉眼之間。
直到……
一群侍者從另外一邊的準備間方向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托盤裡有酒有菜，完全西式的宴會，肯定不跟吃席一樣，幾個人圍一桌。
都是冷餐熱食。
大家先吃。
一邊吃一邊聊。
而樂隊這會兒也陸陸續續的走上了舞台。
看來一會兒還可以跳舞。
要是真累了，在旁邊找個座位也沒啥問題。
而等這些宴會即將開始的訊號出現後，楊蜜便三言兩語的結束了和幾個人的碰麵，掉頭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以她的了解，老公應該是不太想和這些人寒暄，所以才躲外麵抽煙的。
但這會兒宴會要開始，黃小明和baby肯定也快下來了，他肯定要露麵才行。
不然就是不給黃小明麵子。
而她動，動靜自然落到了有心人眼裡。
關小彤看了一眼和幾個人相談甚歡的徐姨，衝一旁的鹿涵使了個眼色。
鹿涵臉一苦。
祖宗誒。
這時候才剛開始……你就要過去？
徐姐才剛懟完咱倆啊。
可十六七的女孩壓根就沒那麼多的城府。
或者說有，小脾氣上來這會兒也不在乎了。
見鹿涵臉色一苦，她又是一個眼神瞟了過去。
雖然還沒進科班，但從小在劇組磨練之下，她這眼神表達的意思很清楚：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鹿涵的臉已經快成苦瓜了。
可關小彤這會兒卻已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了。
好容易逮住一個能近距離“親近”偶像的機會，她自然不能放過。
她又不傻。
如果大庭廣眾下跟楊蜜攀談，天知道彆人會怎麼想。娛樂圈裡的人嚼舌頭……那不叫議論人，那叫誅心。
自己根正苗紅不假，帶不代表不可替代。
畢竟……向上走的越高，位置越少。
一個蘿卜被拔了，坑才能讓出來。
而這會兒楊蜜出去，就是最好的機會。
於是，她找了個恰到好處的時間，說道：
“徐姨，我去上個衛生間。”
徐婧蕾也沒多想，點點頭：
“嗯，去吧……知道在哪麼？這人多，你彆亂跑。”
話音落，關小彤沒吭聲。
給鹿哥哥留了一秒鐘的時間。
一秒鐘……很短。
可……
看著眼前這個一口一個“鹿哥哥”喊著自己的妹子，鹿涵心底歎了口氣，主動說道：
“就在門口那邊，我帶你過去吧。”
到底是妹妹。
當哥哥的不護著能咋辦？
萬一冒冒失失的真得罪了許鑫和楊蜜……後果他倒是不擔心，兩邊本身也不是啥朋友。
但楊蜜和許鑫萬一熊她了……那可不成。
他在韓國當練習生這幾年，看到了好多類似這種的事情。
十幾歲他過去到現在，雖然現在熬出頭了，可是當年他可是親眼看到過幾個練習生遇到了已經出道的前輩，心思單純的練習生去主動打招呼，結果換來的卻是前輩們的冷眼，以及……如同霸淩一樣的懲罰。
在韓國，前輩就是前輩。
歲數大的人永遠不是一個歲數小的人能冒犯的。
就算真想認識，也是有人介紹你過去，打個招呼就走。而不是跟小彤這樣冒冒失失主動過去打招呼……
更何況，兩邊還不是一個陣營。
就跟SM的練習生過去跟JYP的出道前輩打招呼的道理是一樣的。
人家對自己公司的練習生都不搭理呢，你一個SM的練習生算老幾？
而聽到了鹿涵的話，徐婧蕾也點點頭：
“嗯，小涵你帶著她過去吧。”
帶著關小彤過來，本身就有些麻煩。
有個人幫她帶孩子也不錯。
……
“你剛才看到徐婧蕾沒？”
垃圾桶前，楊蜜身上披著老公的西裝，低聲問道。
這會兒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外麵的停車場也停滿。該和許導寒暄的人也都散了。
楊蜜出來時候，許鑫才剛點了“最後一顆煙”，所以她打算陪著抽完了一起進去。
“看到了，還打了個招呼。”
許鑫說著，瞄了一眼妻子的旗袍，說道：
“我在家的時候就說你把光腿神器給穿上，非不穿……”
“那樣不是顯腿粗嗎？”
“……”
看著她那兩條纖細的筷子腿，許鑫嘀咕了一句：
“你就算穿兩層，徐婧蕾也比你的粗。”
“廢話！”
楊蜜翻了個白眼：
“她都半老徐娘了，能和我比？”
“咋？楊媽媽今天不也是半老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