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國內而言,已經算是年關將近了。
1月30號就是除夕,年底這個節骨眼,好多人甚至已經提前放了假,回到了那魂牽夢縈的家。
但對許鑫而言,今年的工作還遠遠談不上結束。
他這次出走,估計小年都回不去。
估計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大年28左右啟程,29到家。
到了洛杉磯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和劉墨墨吃飯。
“年夜飯。”
這是倆人的說法。
但實際上是,劉墨墨也要回家過年了。
30出頭的老姐姐依舊沒有半點結婚,或者找男朋友的意思。
甚至……這次許鑫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又剪回了曾經那種短頭發。
並且要更短,看著比寸頭都長不了多少那種。
許鑫的臉瞬間就綠了:
“你瘋啦?”
“怎麼?”
黑色短發,大風衣,嘴唇塗抹著一種暗紅色,踩著高跟皮靴,手裡拿著個普拉達,一行一進之間颯到極點的禦姐眉毛一揚:
“帥不帥?”
“帥個屁啊!”
明明這會兒加利福尼亞是萬裡無雲的好天氣,可許鑫卻已經開始手腳冰冷了。
這造型回國……要是被劉叔看到了……
你們倆是親父女。
我特麼下次進你家門,不得被人道毀滅?
我身上還背著給你找男朋友的任務。
結果你這麼搞我?
而看著他那驚悚的眼神,劉墨墨樂了:
“害怕了?”
“……咱倆能絕交不?”
“哈哈,晚啦。”
劉墨墨脫掉了風衣交給侍者掛起來後,露出了裡麵同樣一套純黑的扮相。
往許鑫對麵一坐,來了句:
“不過你也彆怕,這造型我爸也說好看……”
“……?”
許鑫一懵:
“你還敢給劉叔看?”
“廢話,我去做造型的時候,他幫著一起參謀的。所以你就放心吧,這造型跟你沒關係……”
她話是這麼說。
可……
許鑫琢磨了一會兒,忽然說道:
“姐啊,你看你那些弟弟裡麵,有沒有看上眼的……要不……您老人家隨便點?”
“隨便?”
劉墨墨想了想,忽然樂了:
“那行啊,那你把許誌給我吧。”
“得嘞。成交!”
許鑫直接拿起了手機:
“我現在就讓贅婿上門。”
“哈哈哈哈~”
劉墨墨笑的更開心了,不過還是擺擺手:
“行了,彆鬨。你們這群人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可不好下手。”
“沒事,讓他倒貼!”
“哈哈哈,滾蛋吧你~”
劉墨墨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後,說道:
“前段時間他們幾個來美國找我的時候,我就挺感慨……剛開始你帶他們過來的時候,好家夥,一個個跟暴發戶一樣。但你看看現在,知道我為啥提許誌麼?”
“為啥?”
“你沒發現他變化最大麼?現在搞的……什麼成熟風。出門去哪都是西裝三件套外加一個無邊框金絲眼鏡,活脫脫一個斯文禽獸。當初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全身LV、GUCCI,手上帶著個勞力士金表,周筆暢同款黑框眼鏡,要多土有多土……”
“那倒也是。”
許鑫麵露追憶之色。
回想著當初那群開著跑車在神木炸街的年輕富二代們……
“大家都成長了啊。”
他感慨了一聲。
劉墨墨聳肩:
“誰說不是呢。”
“你明天走?”
“嗯。”
“我拿飛機送你?”
“不用,我哥剛好來這邊跟團出訪,我蹭他們飛機回去。”
“……?”
許鑫一愣:
“你還有個哥?……你不是獨生女嗎?”
“……獨生女不能有親戚了?”
劉墨墨也懵了:
“合計著獨生子女就該孤家寡人?”
“呃……”
看著許鑫那瞠目結舌的模樣,她微微聳肩:
“你以後要是進了裡麵,就會發現……其實有些遺產不一定隻有自家孩子才能繼承。這種家族性質的並不少見。彆的不提,我們這些兄弟姐們可是很親的。”
許鑫微微點頭。
這道理,他懂。
倆人許久沒見,今天的飯局主題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送行。
所以聊的東西其實挺跳躍的。
就跟朋友閒聊一樣。
而從許鑫這打聽到了柏林電影節這次的得主後,話題不可避免的直接被扯到了電影上麵。
“這個給你。”
她遞過來了一個U盤。
“這裡麵裝的是我新買到的幾部劇本,你到時候看看。”
“好。”
許鑫接了過來,裝到了兜裡。
“奧斯卡那邊,老錢最近和你聯係了沒?”
“我明天去找賓利的人洽談廣告合作。”
“找他們做什麼?”
“他們也能幫著在奧斯卡裡麵斡旋一下。這次的最佳影片名單雖然還沒公布……但按照老錢的說法,入圍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拿獎……朋友越多越好。”
“嗯……對了,蜜蜜那部電影的精剪版我看到了。”
“哦?”
許鑫來了興趣:
“感覺怎麼樣?……已經製作完成了?”
“還沒有,配樂和一些特效鏡頭還沒完成。但整體劇情我看完了……挺不錯的。連呂克貝鬆自己也很滿意。”
“那他的發行怎麼說的?”
逆風雖然是投資公司,但發行方麵基本等於0。
北美的發行公司是真的不好弄,投資太大,連劉墨墨自己都覺得沒必要去弄。
“具體再看唄。找派拉蒙也行……等電影徹底完成了再說。”
“那也行……”
倆人就這麼閒聊著,很快,侍者端上來了菜。
大家邊吃邊聊,一頓飯結束的功夫,時間已經來到了洛杉磯晚上9點多。
好久沒見,話題就多。
從電影方麵開始延伸,又聊到了瑪格特。
對方那部《華爾街之狼》在美國爆火,好多人都說它有機會爭奪明年的奧斯卡……雖然那片子是萊昂納多的主角戲,但卻被馬修·麥康納一段鏡頭給秒殺……瑪格特飾演的小李子的妻子也因為不俗的顏值而受到了關注,一下子試鏡就變得多了起來,剛開年就開始瘋狂接戲等等……
聊了一晚上。
最後,許鑫開車把她給送回了家。
等自己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10點出頭了。
彆看他在國內動不動就想去勾欄聽曲,但在老美這邊,不僅僅是老錢,包括科比在內都提醒過他,最好不要在洛杉磯的夜色中出沒。
洛杉磯的夜晚,隻有家和行進中的車輛是安全的。
任何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五分鐘都有可能出現危險。
倆人的忠告出乎預料的一致。
隻不過科比的更踏實:
“許,無論你在洛杉磯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跟他們說,你認識我。放心,無論在哪,沒有我擺不平的麻煩。除非他們是快船隊的粉絲或者是一條鯊魚。”
你瞅瞅。
還挺幽默。
明明倆人都和解好久了。
可惜,科比帶隊去打背靠背去了。
不然還能找他喝一杯來著。
帶著幾分夜色下翻湧的遺憾,他回去了臥室。
該休息了。
……
15號一早,許鑫上午去找了老錢。
老錢見麵就是一個大擁抱,以及一句“新年快樂”的蹩腳中文。
接著,倆人就開車往高爾夫球場走。
路上,老錢還不忘跟許鑫聊最近為了《完美》的奧斯卡而做出的努力。
說的很繁瑣。包括裡麵各種什麼“派彆”、“人名”、“看法”等等。
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我們正在竭儘所能。並且情況還挺樂觀的。”
而倆人這次打高爾夫的目的,就是為了見羅伯特這位賓利負責人。
賓利雖然隻是個汽車品牌,但其背後控股的美國公司影響力不小,奧斯卡也需要他們的助力。
說句老實話,許鑫現在對奧斯卡而言,已經沒了許多的幻想。
當然了……它肯定具備一些含金量。但從某些層次而言,其實更像是一樁生意。
生意嘛,就需要籌碼。
來回交換,大家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而他這次也帶上了自己的籌碼。
那就是之前那個腦子裡想出來的,用英國反派來詮釋汽車品牌的廣告企劃書。
……
和羅伯特是“老朋友”了。
介紹什麼的無需多提。
許鑫其實對高爾夫的技術水平,僅限於大力出奇跡的區間。
距離他最近一次打高爾夫,還是和那會兒還在美空當小模特的娜紮一起的那次。
但這東西嘛……彆管什麼技術技巧,隻管大力揮杆就是了。
“嘭!”的一聲,許鑫揮杆,把高爾夫球打飛到了空中後,連看都不看,便扭頭看向了坐在遮陽傘下的倆老錢。
“一杆進洞。”
“……”
老錢嘴角抽了抽……
他是親眼看到那顆球直奔水裡去的。
心說這種盲目自信的話語,你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不過他也沒吭聲。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許從剛才第一杆的時候,倆人就都看出來了,他最多算是個初學者。
和他們這種在高爾夫這項“上流運動”中浸淫了一二十年的老球痞比不了。
不過好在高爾夫這項運動就在於……你打的好打的壞,都不耽誤大家在芳草碧連天的草坪上聊天、放鬆。
這會兒許鑫擊完球後,他其實已經落後倆人幾杆了。
但下一個羅伯特卻沒動。
而是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裡的企劃書,眉頭微皺。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所有好萊塢的惡棍們,都是由英國人扮演的。”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口音?”
“還是我們更加專注、嚴謹。”
“亦或是我們總先人一步。”
“在某種方式上,我們更注重細節的優雅。”
“對力量是如此癡迷!”
“堅定沉著,更是關鍵。”
“榮耀與權杖鑄就於此!”
“這,就是賓利。”
一行行的台詞看完之後,羅伯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正點煙的許鑫,忍不住問道:
“許,能說說你的理念麼?或者說……你打算怎麼拍?”
許鑫自然點頭答應。
“起因是我和我的妻子楊的一次聊天,她最近很喜歡《複仇者聯盟》裡麵洛基的扮演者……她和我說感覺英國人都特彆適合演反派……優雅,堅定、沉著、紳士……其實這和賓利的品牌文化高度重合……
賓利是高端車,所以我們需要帶給觀眾一種截然不同的全新視野……優雅迷人的反派……車就像是人,它們有著不同的人格魅力或者說品牌氣質……就像是西裝,為什麼英倫風格的西裝與禮服被認為是最適宜出現在正規場合的著裝風格?
所以,這個廣告我們要邀請幾位集紳士、優雅、魅力迷人的反派角色一起……英國不是有句話麼,叫Long live Britain!翻譯過來是不列顛萬歲,對吧?我曾經在我的朋友朗朗那,聽過一段交響樂,就是英國一個……藝術家交響樂團,獻給伊麗莎白女王的。
那段交響樂很恢弘,而到時候我會引用類似這樣的交響樂,在背景音樂中打造出一種史詩感。就像是……天命如此的那種感覺。而在這種背景音樂中,這些反派開車,說話,最後齊聚一堂。
整個交響樂推向最高潮時,來一句:這,就是賓利……”
許鑫幾乎沒什麼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當然了,他也不怕彆人剽竊。
一來呢,有老錢在這做見證人,而且這種創意是受到產權保護的。二來呢……這東西他說的東西隻是表象,真正的精髓,也就是如何營造那種史詩級的氛圍感,如何拍廣告的思路都在他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