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咚咚咚咚……”
“好帥！！！”
“噠噠噠噠……”
“颯死啦！！！”
“劈啪劈啪劈啪……”
鹿涵的嘴角抽搐著，在花壇邊兒上，看著剛剛從人群中擠出來，回到自己身邊各種跺腳歡呼的女孩，眼裡就隻剩下了“無語”一種情緒。
說實話。
雖然同樣都是藝人，並且，他還是在追星族堪稱瘋批的韓國出道的。
理論上來講，他自認為自己也見識過了許許多多喜歡EXO組合的狂熱粉絲，在對待他們這些藝人時那種……真的無法理喻的狀態。
可或許是因為自己是那個被喜歡的人，所以麵對這種瘋批狀態時，他隻是覺得難搞，荒唐……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在韓國練習的時候，練習生導師總會翻來覆去的告訴他們：
“你們一定要懂得怎麼利用彆人的喜歡。”
潛台詞：有人喜歡你，就有錢拿。
錢不錢的，鹿涵其實無所謂。
他家底兒也不差。
但能被那麼多國內或者或外的粉絲喜歡，作為男人的虛榮心還是感覺很爽的。
可這種角度換到了關小彤身上時，他就有點理解不能了。
或者說……
想不明白。
許導是很厲害，楊蜜老師確實也特彆牛。
可……同為圈裡人，自家妹子這種喜歡的方式……怎麼看都跟那些瘋批沒啥區彆。
他記得自己遇到過最瘋狂的一件事……就是有女粉想要高價買自己穿過的內褲。
甚至還明碼標價，普通穿過的多少錢，穿著練習舞蹈後有汗味和黃斑的多少錢……甚至內褲味道越大，就越貴……
不僅僅是內褲，穿過的襪子，演出服裝等等都會被明碼標價。
甚至更誇張一點的，還有人希望能買到他們的種子……
而買這些東西用來乾啥，其實已經無需多解釋了。
他覺得這種行為挺變態的。
並且，不僅僅是自己，其他組員身上也都有類似這種的“懸賞”。
而神通廣大的她們還真的買到過。
有一段時間，他們宿舍裡的隊員們確實丟失過幾條內褲，是被保潔給拿走的。
最後還報了警。
但這種事情在韓國其實挺正常的，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按照公司的說法，他們這最多算是被人偷了內褲，以前HOT的前輩們據說還被粉絲蹲過垃圾桶去翻他們的垃圾，搶他們吃過的口香糖或者是丟掉的餐巾紙、食物殘渣之類的……
而當年隊員們的內褲丟失後，很快他們就在粉絲團體裡看到有人發了和內褲一起拍的照片……
誰的內褲沒看出來。
但鹿涵對那個粉絲露出的癡漢笑卻記憶猶新……
那種笑容……
和自家妹子現在臉上的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也可以說是毫無差彆。
鹿涵估計自己現在遞過去一條內褲說這是蜜姐的，她能直接套頭上，然後從鼻子裡噴出水蒸氣開始高溫消毒。
一點都不帶誇張的。
這是什麼癡漢笑容啊……你個未成年怎麼能暴露出這種XP來？
“鹿哥哥。”
“嗯？”
看著女孩閃閃發亮的眼眸，鹿涵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
不行，我得離她遠點。
害怕。
怕被變態傳染。
要是被傳染的她去偷蜜姐內褲，我去偷許導褲衩……那樂子可就真大了。
“我決定了！”
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對方心裡已經徹底淪為變態的女孩捏緊了拳頭：
“我要成為跟她一樣的女人！”
“……”
鹿涵嘴角又一抽。
忍不住來了句：
“你可想好……23歲金馬影後，24歲金雞影後，27歲柏林影後……光是這份榮譽，我看好多人評價說可能30年都不見得出一個。”
關小彤臉色一僵。
光顧著憧憬了，渾然忘了……自己喜歡的演員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
是啊。
也就是這麼一種怪物級彆的存在，才能在剛才從下車開始，走路帶風，成為所有人的焦點，取得了如此高的地位吧……
忽然間，所有雄心壯誌就被打散了。
莫名的，女孩有些失落……
這種怪物……自己怎麼可能追得上？
如同娃娃臉一樣的心情說變就變。
這股失落在巨大的憧憬被推翻後，便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襲來。
可就在這時……
“啪。”
她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一隻溫暖的手壓住了。
下意識的抬頭。
帶著口罩的鹿哥哥滿眼的溫柔：
“不過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能做到的！加油！”
“……”
無比溫柔。
無比亞撒西。
可不得不說……
對女孩的殺傷力，太大了。
以至於此時此刻內心襲來的凶猛澎湃，都被這股溫柔所抵擋。
女孩的臉紅成了好看的桃花色。
而倆人之間那種開始萌發的情緒，看的旁邊蹲在角落裡的謝?一臉蛋疼。
倒不是說他GET不到倆人中間的那種“味兒”。
恰恰相反，他可是從頭看到尾的。
本身今天他來的就比較早，並且他家就在這邊住，對於今天這種情況算是有了個預判。
所以大早上起來，他是坐公交車來的。
到了之後，一開始還能站在西影廠這邊等開門。
可隨著越來越多的“大咖”到場，出道即巔峰，巔峰過後便是無儘落寞的謝?這麼多年，從香江到內地，見識多了人情冷暖的他便默默的走到了一旁，當起了小透明。
他先來的。
然後才是這倆……小情侶。
這姑娘看著沒多大，應該是來試鏡茶湯女這個角色的吧？
至於那個口罩BOY……總感覺很潮，不像是演員。
畢竟沒聽說過演員來試鏡還染著一頭黃毛的。
那會讓自己的形象分被打折扣，尤其是這種民國戲份，光外觀就讓人覺得出戲。
所以從根本上，謝?覺得這人應該不是演員。
不然怎麼可能連這種小細節都不知道？
而關小彤二人其實也看到他了，隻不過……從小時候“李聯傑的兒子”那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形象，到現在眼睛變小，五官的改動……已經很少有人會把兩個形象疊在一起。
所以這倆人也都沒認出來他。
更何況……一個背著單肩包，穿著個普通衛衣，牛仔褲，舊運動鞋其貌不揚的演員，也不在關小彤的審美上。
觀感和路人甲差不多。
兩邊本來該井水不犯河水才對。
可偏偏，蹲在地上的謝?這會兒吃了一波大的。
剛才楊蜜來的時候，他就瞧著這姑娘一個勁的開心跺腳……看著跟追星族一樣往人群裡拱。
而等楊蜜進樓之後，她又一臉歡呼雀躍的回來。
因為心情太過興奮，她的話就不再是竊竊私語了。
所以，從頭到尾，倆人的對話，他聽了個真切。
越聽越蛋疼……
倒沒什麼惡意。
隻是作為一個去年結婚當了丈夫/爸爸的男人，看著這倆人那種跟情景劇似的戀愛，他就覺得糊嘴。
哪有那麼多風花雪月的戀愛？
等你們倆結婚就知道了……戀愛的最後，其實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況且……
單手劈頭這種動作到底咋做啊？
咋做得出來的？
咋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來的？
本身就帥。
女孩也漂亮。
你倆在這麼來個亞撒西……哥們真的有點頭疼啊。
要不……我挪挪地方吧？
想到這，他從一個形象跟蹲在建材市場門口等活的力工，變成了起身的路人甲。
起身，前進，趕緊離這倆人遠點。
不然怕被齁死。
太甜了些……
恰好這時候，西影的辦公樓裡走出來了幾個工作人員：
“各位，早上好，試鏡廳已經開啟了，請各位演員排好隊，按照順序領取各自的號碼牌後進入等候廳。我們為大家提供了飲用水、小食等各位自取。陪同演員們過來的相關工作人員等候在外麵就可以了，感謝大家得配合……”
一聽這話，人群立刻開始排隊打算入場。
見狀，謝?也跟了上去。
而聽到了動靜的關小彤和鹿涵也趕緊加入了排隊的隊伍。
排隊，提交資料，領號。
拿著屬於自己的號碼，謝?帶著幾分好奇的走進了西影的辦公樓。
然後在指示牌的引導下，進入到了臨時改成等候廳的1號試鏡廳。
之前說過，西影燕京辦事處的1號廳是最大的試鏡廳，通常都是試鏡大型團體的。但今天來的人多，臨時作為演員等候區。
它是環繞式講堂的結構。
謝?在走進去後，看著那邊坐的零零散散的人，很有自知之明的直奔角落。
然後……
該說是命數如此呢？
還是說冤家路窄？
他又和這對小情侶坐到了一排。
還是挨著的。
一開始，他是守著過道。
但隨著人多，這些試鏡的人也成了江湖。
老江湖，有名望的，就把著這一排排位置的邊緣落座。
進出方便。
謝?這種路人甲自然就懂事的自動往裡麵走。
不僅僅得讓座位。
哪怕一會兒去試鏡或者要上廁所之類的，還得跟人客氣的說聲“老師您好，我出去下，麻煩您讓讓……誒，感謝老師”……
沒辦法。
大演員小演員就是生態鏈。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試鏡的時候也是有潛規則的。
而剛才這對小情侶……女孩好像沒啥眼力見。
坐在最邊緣就沒打算給任何人讓座。
哪怕是幾個經常能在電視上的“老師”來回溜達兩趟，那眼睛裡的意思就差直接明示了。
這姑娘也依舊一副“我坐在這理所應當”的模樣。
謝?心說要麼是真傻真天真，要麼就是純粹的愣頭青。
嘖……以後怕不是要吃虧啊。
不過那個黃毛看上去倒挺懂事。
似乎發現了什麼苗頭，拉著小姑娘就開始往裡麵串。
然後那個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老大哥就順理成章的坐到了最邊上把著過道的位置。
而這倆人也坐到了謝?身邊。
小姑娘往裡串的時候，他還聽到對方嘟囔了一句：
“坐裡麵多不方便啊。他歲數又不大，不至於尊老愛幼吧？”
謝?心說這姑娘估計腦子有點不正常。
這種愣頭青沒個經紀人帶的？
嘖……
從小就見識過人情冷暖的他心中感歎，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隻是拿出了打印的《師父》繼續在那琢磨。
相安無事。
隨後，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工作人員那邊宣布……
試鏡開始。
001號演員走了出去。
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個接一個。
一個又一個。
而這時，謝?忽然聽到了一句：
“誒，那是古麗娜紮？……好漂亮啊。”
是旁邊那個姑娘說的。
他下意識的抬頭。
就瞧見了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從門口走了進來。
手裡還拿著一個號碼牌。
看起來像是遲到了。
但莫名其妙的……渾身散發著一股活力、健康的氣質。
他愣了愣，隱隱約約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名字了。
而就在這時，他就聽旁邊那個黃毛說到：
“是挺漂亮的。好像是唐人的藝人吧？”
“對，也是北影的風雲人物。4年了，還是校花。據說其他人都在等著盼著她畢業。因為她不畢業，校花就落不到彆人身上。也算是無數英雄儘折腰啦……而且她的資源很寬，今年北疆要推選幾個藝人代表，包括入演員協會、地方演出主持人之類的，她也是備選。她，還有《跑男》大火的那個迪麗熱芭幾個人都在其列。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年你會經常能看到她活躍在各種電視上，可能明年的春晚上也有她。”
“……”
謝?嘴角一抽。
雖然偷聽彆人說話不太好。
但……
這個愣頭青知道的不少啊。
而且這些事情，一般的粉絲或者圈外人還真不一定知道。
她咋知道的？
而就在這時……
“鹿哥哥，你想上春晚不？我和大爺說一聲？活動活動？”
“……”
謝?原本抽搐的嘴角一僵。
得。
明白了。
難怪那麼橫呢。
這位……估計背景也了不得啊。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