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上次去寺廟,這是玉桃第二次踏出國公府。
上次他們是從側門離開,這次馬車卻是停在正大門。
國公府前兩頭石獅子虎虎生威,鬥拱翹簷猶如展翅飛翼。
翠蓋珠纓馬車套著兩匹通體純白駿馬,玉桃見著心裡忍不住又道了聲不一樣了。
上一次韓重淮出行哪有這待遇,之前那馬車她跟韓重淮擠一車,那馬就是老驥伏櫪真實寫照,身上沒多少肉都是鬆弛皮,要不是心裡頭有些雄心壯誌,恐怕就被身上重擔壓在地上蹬不起蹄子。
韓重淮上車後,玉桃立刻抱著小包袱自覺蹲在了角落,去哪話問一次就夠了,再說實際上她並不在意韓重淮帶她去哪。
反正他總不可能帶著她去搬石頭修長城。
而隻要不是這一類體力活,對於其他事情承受能力她還是有。
馬車平緩行駛在道上,偶爾能聽到外麵繁華聲響,雜亂無序聲音最容易形成催眠樂曲。
身體適應力無窮,她以往也沒那麼愛睡,而當身體習慣了懶散,困意就變成了隨時隨地都能上湧狀態。
瞧了眼旁邊低眸假寐韓重淮,他身下那玩意有些像是軟榻,雖然不高,但有硬木做出契合身體弧度再加上柔軟棉毯和羊毛毯……
大約是玉桃眼熱太明顯,韓重淮伸出了一隻腿,腿像是舒服過度筋都縮在了一起,放在邊上腳踝懶洋洋地轉動。
玉桃放下了懷裡包袱,主動為韓重淮按動了起來。
享受到平時少有主動伺候,韓重淮眯了眯眼,他瞧著按了沒兩下人就快趴到他身上腦袋,等著她下步舉動。
玉桃下一步來十分快速,畢竟讓困倦人使力是一件痛苦至極事。
按了幾下,玉桃本來就是趴著姿態,後麵乾脆抱住了韓重淮腿躺在了他身邊。
以防這種躺法會被韓重淮嫌棄踢開,玉桃抱他腿是抱進了自己肉裡,正好把腿卡在肉跟肉縫隙。
軟中帶彈肉搭著這不比手按摩來快活?
玉桃躺好,感歎了一聲還是韓重淮會享受,手隨意捏了幾下就停了。
韓重淮看著她入睡,他不曉得她怎麼就敢這般,就那麼篤定他吃這一套?
而他吃不吃這套?
韓重淮隻知他此刻不想把腿抽出來。
把玉桃吵醒是馬車震動,離開了繁華地帶,馬車越行越偏僻,地上路也沒那麼平整。
玉桃迷蒙了下才睜開眼。
她下意識仰頭,因為韓重淮恰好看向她,她這頭就不好再埋回去。
韓重淮神情有幾分莫測,像是要說什麼,又像是等著她說話。
玉桃邊琢磨邊揉著眼睛,正好車輪停下,她身體本來平衡力就極差,隨著慣性便倒在了韓重淮身上,倒沒關係,主要是她手掌還不小心按著了他大腿邊上肉,看著覺得疼。
再度抬頭,玉桃聲音打顫:“要……到了……”
這話配上路途距離沒什麼問題,但是她雙眸泛霧,一臉求饒,話就有了旁意味。
韓重淮腿悠悠翹到了一邊,狹長眼瞧著犯了錯企圖用拙劣辦法蒙混過關玉桃。
“跟誰學一副瘦馬做派,不曉得還以為福華院是什麼淫窩,養出了你這樣丫頭。”
韓重淮聲調不重但話卻不輕,要是彆心理承受能力不成丫頭,估計雙頰泛紅羞愧難當,立刻規整起來。
但是玉桃是個什麼樣人。
她又不是不知道韓重淮色批本質,再說男人說話時候側身腿微微抬高,像是要遮擋什麼樣子,這種時刻說出話完全不可靠。
她就擺著無辜臉,一直在旁擺到了下馬車。
馬車停地方是一處宅院,車直接入了宅子裡頭,也弄不清是什麼樣宅子,但純打量周圍就能看出這宅子小不了。
停馬車地方候有兩個身穿月藍色衫子丫頭,她們一個在前引路,一個替玉桃拿了包袱,落在玉桃稍半步。
兩個丫頭規矩極好,目不斜視,落地步子都輕巧無比,與她們相比,玉桃慶幸自己是個通房。
崗位不一樣,要求當然也不能一樣。
到了休歇院子,韓重淮熟路離開,剩下玉桃由丫頭領著逛了周圍一圈。
這是個溫泉莊子,主人家姓魏。
聽到魏姓,玉桃腦子裡就浮現了魏錦陽,想來這個莊子不是他也跟他有關係。
“謝兩位姐姐帶路,我們也彆走遠了,免得衝撞了貴人。”
玉桃停住了步子,沒有再往前走意思。
“這……”兩個丫頭對看了一眼,玉桃長得妖嬈張揚,沒想到竟然是個謹慎性子。
她們這才走了幾步路竟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