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前並未去見玉桃,是孫太醫給玉桃複診的時候,才告訴她韓重淮走了。
“夫人安心,你的毒已經解了,再小歇幾個時辰,會有人把你送回住處。”
雖然知道了玉桃隻是個通房,但他一個太醫給丫頭看診太丟份,乾脆將錯就錯就那麼稱呼下去。
玉桃道了謝,等到孫太醫離開,她乾脆下了床,活動了一下準備隨時離開。
在這裡太不安全,哪怕太子殿下不追究,慶平郡主昨夜說得話她可是聽到了,要是慶平一時覺著心煩,她又正好還在,免不得一頓板子。
還沒到半個時辰,玉桃便說自己可以走了。
孫太醫看她行動自如也不留她:“韓大人的屬下在等著你,你直接去就是。”
“孫大人,我要不要去殿下那裡謝恩?”
能直接走她當然想直接走,但是就那麼走了,會不會剛踏出大門,就說是目無皇權,腦袋就被砍了。
“郡主交代過,殿下要靜養,夫人就不必去了,若是夫人想謝恩,可去給郡主請個安。”
玉桃應了聲,去慶平郡主的住處請了個安。
她站在門口慶平並未出現,不過大約是怕她在冷風裡站出什麼問題,又賴在這裡不走,屋裡的丫鬟出來與她說了幾句:“郡主知道一切非你所願,遷怒不到你身上,你可以走了。”
“玉桃謝過郡主。”
福了福身,玉桃走到側門見著了等在門口的陳虎。
陳虎的衣裳皺巴巴的,眼睛也布滿了紅血絲,看著像是一夜都沒休息好。
“夫人沒事了就好。”
聽到陳虎的稱呼,玉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旁人不知道她底細,陳虎他們還能不知曉,竟然也胡亂地叫了起來。
“勞煩陳侍衛了,陳侍衛怎麼不去跟著大人辦事。”
“大人留屬下照顧夫人,大人那裡有其他下屬跟隨。”
取了腳踏讓玉桃上了馬車,陳虎親自架馬返回住處。
玉桃看得出陳虎心中有氣,不過憋住了氣,還對她以禮相待。
換做了她,她也氣。
昨夜韓重淮抱著她威脅太子親衛,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全無,為了她一條命,韓重淮拿來他跟屬下的所有命來賭。
幸好是賭贏了,若是賭輸了,她此時看到的陳虎估計就不是眼裡是紅血絲,而是身上全是血絲。
有人為了她的命那麼拚,說感動,玉桃是有一霎那的感動,但是想到造成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是韓重淮,她的感動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不是韓重淮帶她到雨裡發瘋,她就不會風寒,若不是風寒她就不會擔心她會生出有問題的孩子,要不是擔心會生出有問題的孩子,她也不會喝避子湯,導致兩藥相衝中毒。
要是她沒中毒,也不會需要看太醫救命。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韓重淮導致了一切,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就像是慶平郡主丫頭傳得話一樣,一切非她所願,冤有頭債有主,都是韓重淮造成的因果。
想是那麼想,玉桃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她剛醒來時,那掉進她眼裡的一滴血。
她已經從旁人的口中知道,她醒來時韓重淮的嘴巴為什麼會那樣。
是遊魂狀態的時候,她隻是惡趣味的想了想要是她死了,韓重淮會怎樣,沒想到她還真短暫地死了那麼一會。
想著玉桃咬了一下舌尖,剛覺得疼就收了力,抿了抿舌尖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到底是多大的力才能把舌頭都咬破了。
“夫人嚇死我了,你沒事了就好!我還以為夫人回不來了。”
大花才說完就被陳虎敲了腦袋:“慎言。”
經過了昨日那遭,陳虎現在覺得玉桃的命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已經無法再一次經受昨日那種刺激,現在聽到關於玉桃不吉利的話他都害怕。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大花捂著頭,她擔心了一夜,聽到有些下人說玉桃鐵定是沒命了,還說大人是把玉桃帶走給埋了,聽到這話她還跟他們打了一頓。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去給我燒點水吧。”
她醒來的時候臉上,脖子上都是血,她還以為是韓重淮氣不過,拿了刀子在她臉上亂畫,之後才發現是韓重淮的血。
一滴滴乾了的血跡,紅的發黑,她在莊子上雖然清洗過了,但現在身上還帶著股血腥味。
那夜在雨裡,她因為韓重淮流了幾滴血,沾在了他的身上,一轉眼他就還了她那麼多血。
嗅著揮之不去的血味,那麼看來她還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