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沒人在咱們鋪子外頭看熱鬨了!”
接待了入店的客人,看著她們掏了銀子買了東西,大花想起什麼往門口看了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店外麵就沒了看熱鬨的人, 客人進店隻是為了買東西, 而不是想近距離的看玉桃。
“韓重淮再英俊,看著再有錢,既不對她們笑,也不對他們撒錢, 久了他們自然就散了。”
隻是他們散了……玉桃抬眸看向正對麵,這幾天天熱了,韓重淮怕曬, 放了幾盆綠植在牆角遮擋陽光, 但綠葉完全沒有阻礙他的視線。
他人坐在樓上,時不時低頭抬頭, 看樣子像是在畫她。
就不無聊嗎?
玉桃原本是頭撐在胳膊上, 突然起身換了個位置坐下,隔著貨櫃,隱約看著韓重淮皺起了眉, 玉桃嘴角微揚。
“夫人, 你在笑什麼?”
店裡沒有客人, 大花見玉桃對著虛無處, 眉眼含笑, 像是遇到了什麼高興事,不由覺得好奇。
“這裡他瞧不見我。”
玉桃示意大花站在她的旁邊,一起躲在了角落。
這是她這幾天特意研究出來的角度,躲在這個地方, 韓重淮的位置,就隻能看到空蕩蕩的胭脂鋪。
大花跟主子縮在角落裡,大花抬頭就能看到主子帶笑的眼睛。
說起來她本以為大人尋到她們,主子會不高興,但最近看來夫人還是笑多愁少。
玉桃蹲了片刻,就見韓重淮站起換了另外一個方向,這般就能直接看到她躲在角落的猥瑣樣,見狀玉桃站起,回到了櫃台的位置,恢複了原樣靠著,像是沒離開過。
“夫人,大人也在笑。”
大花眼神好,看到韓重淮朝著她們的方向眉眼含笑,不由提醒了玉桃。
“他笑跟我有什麼關係。”
玉桃抱怨大花說了廢話,但大花卻覺著主子是在問她問題,思考地道:“奴婢覺得夫人會在意,大人看著夫人笑得好開心。”
玉桃睇著大花,也不知道她是真耿直,還是裝傻調侃她。
不過她跟韓重淮最近的狀態是真的值得調侃就對了。
那日她說走,有部分原因是陳虎找她談話,想讓她勸說韓重淮回京,這般長時間離京跟自斷前程無異。
於是她就指著船,說跟韓重淮一起走,她對他的前程不感興趣,但既然他要死賴著她,那麼他是個有錢有權的人,總比他是個沒錢沒權的人好。
誰知道她應付他,卻被他窺探內心,最後人沒走,繼續糊裡糊塗的當鄰居。
前些日子,還有人找韓重淮,看著像是京城派來的人,手裡還帶著厚厚的公文,這幾天徹底沒人來了。
韓重淮不會是被撤職了吧?
想著,玉桃打開了賬本,有種需要賺錢的急迫感。
拖韓重淮的福,把她的招牌打響了名氣,開始幾日沒有進賬,但這幾日倒是收支平衡了。
這樣下去,盈利是遲早的事,賺不了大錢,但供得起她跟大花每天吃肉。
輕鬆達成了目標,應該快樂才是,但是總覺得不得勁。
而不得勁的原因,除了韓重淮也不會有彆的了。
她本來是個有一天快樂就快樂一天的人,之前韓重淮用身份壓迫她,她不是個喜歡抵抗的人,所以就在她能接受的程度配合他,這樣她就逃避了受苦。
如今韓重淮說是壓迫她,又不像是壓迫她,給她的自由的空間越來越大,表現的越來越弱勢,她人自由了反倒腦子裡會不停的想到他的存在。
這樣還不如韓重淮強取豪奪,什麼囚禁,□□,繩索全來了,她的腦子就不會東想西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嘖,那麼看來她是個抖M?
支著手臂上的腦袋轉來轉去,突然像是轉到了某個節點,玉桃猛地起身關掉了賬本。
“夫人?”
大花看著主子出門,走向了對麵的酒樓。
守在門邊的店小二看到玉桃掩不住的驚訝:“桃姑,你這是不打算遮遮掩掩了?”
韓重淮每夜往玉桃宅子裡麵去,可去的半點也不掩飾。
風流貴公子和俏寡婦的故事,他們每日聽說書先生橋段都會背了。
玉桃白了小二一眼:“你以後賞錢都沒了。”
旁邊守著的侍衛聽到,點頭記下。
小二麵色一苦,差點沒給玉桃跪下來,本來以為樓上那個貴公子已經夠難伺候了,沒想到玉桃也變得那麼乖張,狐假虎威欺負起人來了。
“我的姑奶奶,是小的錯了還不成,大門開著,你來小的恨不得跪下歡迎你。”
“晚了,我這個人記仇。”
玉桃輕嘖了聲,踩上了上樓的樓梯。
周圍倏然安靜,玉桃若有所察地仰頭,果真本來坐著的韓重淮站在了樓梯口,他並不走下來接她,隻是地站著上頭,低眸看著她。
腳步頓了頓,玉桃看著他站得那麼結實,就不怎麼想往上走了。
說實在的,她還挺喜歡從這個角度看韓重淮。
她喜歡他下頜的弧度,乾乾淨淨,貼合在骨骼輪廓,沒有垂下鬆弛的肉,也沒有其他男人一樣過盛的毛發。
看了半晌,韓重淮沉靜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無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