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兒,你終於醒了!”
舒遙一睜眼,就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湊在她麵前,她心裡一慌,身體下意識做出了反擊——
“啪——!”
“你是誰,走開啊!”
雲仲卿被糊了一巴掌,但小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少,他微微錯愕過後剛想笑,可聽到下一句話,他整個人都懵了:他是誰?女兒不認得他了?
“遙兒,我是爹啊!你仔細看看,認不認得爹?”雲仲卿又把臉湊了上去,努力擠出一個最和善的笑容,他不相信女兒會認不出他,肯定是剛醒來沒看清楚。
舒遙見周圍一片陌生,緊緊地咬住了唇,心裡很是著急。
見男人又要靠近,她立刻蹬著被子叫道:“你走開,我不認得你,我要回家!”
“好好,我不過去。”雲仲卿隻好退後了幾步,這下他萬分確定,女兒是真的不認識他了。難道是燒壞了腦子?
一想到這種可能,雲仲卿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他立刻衝出了病房,找到了之前接診的洋大夫,心急如焚地喊道:“醫生你快去看看,我女兒出大問題了!”
聽到病人出問題,叫做布蘭科的醫生立刻跟著去了病房。
而此時,舒遙正奇怪地打量著房間,尤其是手背上插著的管子。
這時候看洋大夫的人很少,住院的更是屈指可數,因此這個病房裡隻有她一個人。
舒遙看著針管,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連接的管子,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東西不能亂碰,不然會疼的。
可是剛剛的人走了,她應該趁現在趕快離開。
猶豫了一下,她拿住針頭用力一拔——針頭貼著橡皮膏沒拔動,手背上卻一下子冒出了血珠。
舒遙定定地看著那一抹鮮紅,腦海裡好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醫生,你來看——”雲仲卿剛帶著醫生回來,一扭頭就看見女兒滿手的血,他嚇得魂都要沒了,“醫生,快快,流血了!”
醫生也看見了,他趕緊推開病人家屬,上前重新安好了針頭,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見沒什麼問題,頗有些責怪地問道:“你說的問題就是這個嗎?大人要看好小孩,針頭不能亂動,護士沒跟你說嗎?”
“啊?這個——”雲仲卿還沒回神,聽了這話愣了一愣,又趕忙道,“不是的醫生,我女兒她不認得我了!”
醫生一聽,立刻重視起來:“到底什麼情況,你說清楚一點。”
於是,雲仲卿就把女兒醒來後的舉動說了一遍,又不放心地問道:“她不會是燒壞了腦子吧,這可怎麼辦,還能治好嗎?”
雲仲卿說話的時候,醫生一直在觀察病人,聽到那句“燒壞了腦子”,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舉起手指朝著病床上的人開口道:“小朋友,告訴叔叔這是幾?”
舒遙縮在床頭,戒備地看著他們,並沒有開口。
“醫生,你看她……”
“彆急!”醫生擺擺手,十分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粒糖,臉上擺好了笑容,再接再厲地誘哄道,“這是奶糖哦,可甜可甜了!你要是告訴了叔叔,這顆糖就是你的了。”
舒遙還是沒說話,也沒有看那顆糖,但她的眼神分明表示了內心的嫌棄。
這下子醫生臉上的笑容也有些龜裂了,他聳了聳肩對著雲仲卿道:“小朋友不太配合,但她眼神清明,是個聰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