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遙跑得又急又快,門口的人隻感覺一陣風刮過,還沒等看清人就不見了。
出了家門,舒遙也不知道要去哪,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還有四處張燈結彩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她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爹從沒有說起她的娘是誰,也不要她去後院給那人晨昏定省,但她其實能夠猜得到,那個人就是她娘。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爹抱養的,但看過鏡子裡的自己後,這個想法就被她否定了,她和雲月容有五分相似,雲月容長得像雲夫人,而她眼睛和鼻子更像她爹,她沒理由懷疑不是親生的。後來她偷偷打聽過她爹有沒有彆的女人,結果再次讓她失望,他爹是青龍鎮上有名的“好男人”,在外不會拈花惹草,家裡更是清淨得連通房都沒有。
舒遙難過極了,雲夫人那麼討厭她,怎麼會是她親娘呢!
那段時間她茶飯不思,把她爹給嚇了一跳,後來她見大夫天天往家裡跑,她爹的眉頭一日不得舒展,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開了。
她恢複之後,就刻意不再去想那個問題,而她爹也從不在她麵前提及雲夫人。唯一一次中秋家宴,因為她正在病中,也隻在桌上坐了下應了個景。
本以為兩不相乾,可以各自安好,但今日的一幕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
雲夫人何止討厭她,根本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舒遙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就不該來到這世上,如果沒有她,爹和她們就能其樂融融了。
“遙兒——”
舒遙仿若未覺,隻憑著本能看向了聲音來源處。
雲仲卿飛快地跑上前將人一把攬住,待看清小女兒臉上的淚痕,還有那副怔忡的模樣後,他一下慌了神,“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舒遙晃了晃腦袋,隻覺得頭重腳輕,她隱約聽到了她爹的聲音,神經一下放鬆下來,身體也跟著一軟。
“遙兒,你怎麼了?你彆嚇爹啊!”雲仲卿大驚失色,這才發現小女兒穿著單薄,腳上都沒穿靴子,隻有一雙薄薄的棉鞋,這會早已被路上的雪水浸濕了。
大女兒失蹤,小女兒又暈倒在他麵前,雲仲卿頓時方寸大亂,還是身旁的隨從提醒,才趕忙抱著人衝去了最近的藥堂。
舒遙被抱著一路顛簸,中途醒過來一下,依稀想起了有事和她爹說,忍著睡意開口道:“姐姐……破廟……”
“什麼?”雲仲卿心神不寧,根本沒有聽清楚女兒說的話,但舒遙已經睡了過去,他也不忍心再把人吵醒。
倒是一旁的隨從聽得真切,立刻開口問道:“二小姐剛剛說‘姐姐,破廟’,老爺,我們要去找找看嗎?”
“她這麼說的?”雲仲卿確認了一下,得到肯定答複後,沒有猶豫立刻讓手下的人先行前往,自己抱著小女兒去了醫館。等藥堂的夥計去雲家報了信,雲家的人過來接手後,他又匆匆忙忙趕去了破廟。
…………
而此時此刻,破廟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雲月容和東來兩個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兩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叫東來的少年更是烏青了左眼,顯然是遭遇了一頓皮肉之苦。
幾米遠處的香案處,兩個蒙麵大漢正捉著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不時交頭接耳一番。
雲月容不停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開束縛,但這繩子綁得很有技巧,越掙紮就收得越緊。她氣得渾身發抖,見繩子快要勒到肉,終於停止了掙紮,改而放起了狠話:
“你們快放了我們,不然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聞言,其中一個高個的蒙麵大漢扭過頭瞅了她一眼,嗬嗬一笑,又渾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另一個矮個嗤了一聲:“理她做什麼!連我們是乾什麼的都沒弄明白,還敢威脅我們?要不是留著她的小命還有用,老子第一個割了她的舌頭!”
高個聽了嚷嚷道:“行了行了,話那麼多乾嘛,早點拿到錢,咱哥倆也能早點跑路!”
“催什麼催,這不馬上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