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對麵的男人自己打了圓場,笑嗬嗬地說:“舒小姐說的沒錯,今天來這的都是朋友——哦,有人在叫我,我先失陪了!”說完欠了欠身,快步離開了這裡,隻是他似乎忘了把某人一起帶走。
文錦繡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卻自嘲一笑不在乎地開口說:“揭彆人傷疤很開心嗎?沒想到我儘遇上小人!”說話間,她視線在舒遙兩人中徘徊,最終將仇視的目光落在了舒遙身上。
舒遙毫不意外對方的反應,畢竟她的姐姐也一向如此。
她笑了笑,直言不諱地說:“對小人也要講君子之道嗎?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要麼彆做,做了就彆怕人說!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文錦繡剛要發作,突然神情一斂,變成了委屈不已的嬌柔模樣,隨即含羞帶嗔地叫了一聲,“吳哥,你怎麼都不見人?”
舒遙驚訝於她的變臉,直到聽見後麵那句,才知道對方的目的。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被稱作吳哥的謝頂大肚男一見女伴委屈的模樣,當即對著司瑾怒目而視,眼看就要發作起來,結果視線一轉看到了旁邊的舒遙,臉上的怒容頓時化作了諂媚的笑臉:“原、原來是舒總,您也來了啊!哈哈,今天這天氣不錯……對了,不知道貴司的新項目,鵬程有沒有機會……”
舒遙彎了彎嘴角,看了眼他身旁陡然變色的文錦繡,好整以暇地開口說:“機會嘛,本來是有的,隻是這位……怕是對我有些誤會,未免誤會加深,我覺得還是謹慎一些得好。”
“什麼?”吳鵬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抬手就要往文錦繡臉上甩去,“你個賤——”
舒遙一看,立刻出聲:“這裡是宴會,吳老板注意點的好。”
吳鵬程猛地反應過來,立刻訕訕地收回了手,順帶著往額頭上抹了一把虛汗,隨即滿臉慚愧地說:“舒總說的是,我回去再教訓,那就不打擾舒總的雅興了。”說完一把揪住了文錦繡,腳步匆匆地帶著人離開了宴會廳。
這點小小插曲誰也不曾注意,舒遙更是沒有放在心上,除卻這種場合,雙方幾乎不會有什麼交集,自然也犯不著為此費神。
也是後來他們參加歐陽奕的婚禮,才從對方口中知道了一些文家的事——
當初文家回到H市落腳,全家都擠在原本屬於文錦麗的那四十多平的小房子裡,時間久了矛盾也越來越多。
錢隻是最基本的一個方麵,原先他們沒有算計文錦麗的婚事之前,一家人相親相愛,所有問題都掩蓋在了一家和睦的表象下麵。文家老夫妻的重男輕女和偏心,文家兄嫂的自私和貪婪,以及那對雙胞胎的懶惰和虛榮。
那次陰謀之後,家人間彼此的那層假麵都撕開了,脈脈溫情不複存在,隻剩下各自的忌憚猜疑,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被算計的人,而之後的相處就成了真性情的碰撞,從此糾紛不止,爭執不斷。
等雙胞胎成功混入富二代圈子後,這種情況才漸漸改善,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然而,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沒點緣由,富二代們會好心扶貧嗎?給人當跟班的,必要的時候就是打手,是替罪羊。
之後有一次那些富二代醉酒後和人起了衝突,其中一人給對方開了瓢,接下來就變成了一場混戰。
最終等警察趕到時,雙方都打紅了眼,男的不說各個見血但也差不多了。尤其是雙胞胎之一,好幾次都被富二代拉去當了擋箭牌,雖然最終性命沒有危險,但在混亂之中他被人傷到了第三條腿,求醫無果後留下終生的遺憾。
對富二代來說,反正受傷的不是他們,給點錢就完事了。但文家父母知道後差點沒暈過去,尤其是文母,找不到富二代,她就找到了富二代的學校,一哭二鬨三上吊,非要肇事者付出代價。
或許是之前歐陽家給了文母錯覺,以為有錢人都要臉麵,不敢拿她怎麼樣,態度那叫一個有恃無恐,就差明說讓那些富二代跪下來求她了。
可她忘了,歐陽家可沒有哪個和人打架鬥毆的。能夠因為一句話不和就抄家夥動手的人,會是好相與的嗎?
他們前腳給了文母幾萬塊錢息事寧人,後腳就把文家大哥誆進了賭局,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文家賣房子賣女兒,連本帶利地還了回去。
在那之後,文家在省城徹底待不下去了,哪怕覺得丟人也隻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而文錦繡也在那時被賣給了一個出得起高額彩禮的老鰥夫。
隻不過文錦繡運氣好,老鰥夫年紀大了,不過半年就翹了辮子,讓她有機會逃了出來。然而,大學沒畢業,又沒有工作經驗的她,根本吃不了腳踏實地的苦,最後就選擇了最輕鬆也最容易來錢的路子。
彼時,歐陽奕已經走出了文家人帶給他的那段陰影。在家人的介紹下,他找了個同樣書香門第的女孩,兩人不說有多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三觀契合,性情也想投,彼此間流淌著一股淡淡的溫馨,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歐陽奕特意提起文家的事,一則是提醒他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再者也是想告訴舒遙他們小心點文錦麗。
歐陽奕說,他後來意外了解到一些情況,就在綁架發生之前,文錦麗聯係了一個老熟人,而綁匪的電話極有可能是那位老熟人打的。因為線索有限,歐陽家也不想為個文錦繡節外生枝,加上文家人覺得丟人都沒報警,他們更沒有理由插手,就沒有繼續調查下去。
不過機緣巧合,歐陽奕後來也知道了那位老熟人的身份,卻是舒遙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
這也是為何,文錦麗又和寧逸晨搞到了一起。一方握著另一方的把柄,可不就“難舍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