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最好的對照,舒遙免不了要受些冷嘲熱諷,甚至承受了本該葉筱柔承受的怨氣。
同為嫡女的那些閨秀,一個個明著暗著嘲諷她,堂堂嫡女被個庶女搶了風頭,要麼是無能,要麼是無德,不然太後也不會厚此薄彼。倒是那些庶女們安靜含蓄多了,隻說羨慕葉筱柔,但眼裡卻是明晃晃的嘲諷。
到最後,舒遙有些不耐煩,就對著說得最起勁的國公府千金說,太後喜歡誰,是那個人的福氣,自己福氣不夠那也沒辦法,畢竟她的父親隻是個侯爺,排資論輩也輪不到她出風頭。
這番話一出口,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也跟著靜了靜。
若真要排資論輩,這裡身份最高的莫過於國公府嫡女公孫芷晴,她堂姑母是當今皇後,光這點就能甩在場的人一整條街,更彆說她極有可能成為太子妃。
今天這一出,太後打的又豈止是永平侯嫡女的臉,公孫家、上官家的女孩哪個不比葉筱柔高貴,太後這麼做確實是給葉筱柔長了臉,但同時也等於是將所有貴女都踩到了葉筱柔之下。
一語驚醒夢中人,但凡心氣高一點的,這會都說不出話來。大家本就是爭強好勝的年紀,輸給強於自己的人更多是羨慕,敗給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會心生嫉妒,但若是讓遠不如自己的人踩在頭上,那就是刻骨的厭憎了。
舒遙一下從焦點變成了路人,也有了心思揣摩太後的用意。太後這樣的人高高在上慣了,門口的下馬威應該隻是針對她,無非是想讓她一再受挫後再做點不理智的事出來,而她表現越糟糕,就越能襯托葉筱柔的美好。嫡女不如庶女,葉筱柔最終就可以踩著她上位。
可惜,她要讓太後失望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眾人來到了太後的永壽宮,不想太後身邊的嬤嬤卻說太後剛去休息,讓眾人自行去禦花園裡賞花。
與此同時,葉筱柔和一個穿著赭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從殿中相攜走出,兩人談笑風生一看就是熟識已久,這讓在場的人更加忿忿不平,隻是不好發作罷了。
舒遙第一眼就認出了青年,一雙桃花眼配上眼尾妖冶的淚痣,正是風度翩翩卻人品堪憂的男主赫連淳。
此時的赫連淳心神全都放在了葉筱柔的身上,眾人對他行禮問好他也隻是很敷衍地擺了擺手,而舒遙早早站在了人群不起眼的位置,原以為雙方根本不需要打照麵。誰知,葉筱柔很突兀地叫了她一聲“妹妹”,立刻將赫連淳的注意力引到了舒遙身上。
舒遙可不覺得葉筱柔會安好心,果不其然,赫連淳在最初的怔愣後,立刻換上了一副厭惡的表情,不知情的還以為舒遙得罪過他呢!
由此,舒遙心裡也有了判斷,赫連淳應該已經知道了“真相”。
劇情裡,赫連淳發現一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是假的,他沒有反省自己的“粗心大意”,反而一股腦將所有的錯誤怪在了假白月光頭上,之後的各種打壓算計就像是對自己“有眼無珠”的另類發泄。
而此時,赫連淳的表現再次驗證了劇情,他又一次單方麵下了判定,將她這個假白月光視為了禍害。
舒遙很懷疑,這麼一個行事武斷,說風就是雨的男人,怎麼能將一個國家治理好,怕不是故事的最後是亡國吧?
可惜,劇情完結後的事誰也不知道。
舒遙無視了赫連淳的目光,隻當對方的眼睛抽搐了。
哪知,赫連淳因為她不搭理,反而咄咄逼人地想替葉筱柔教訓她,還當場責怪她不知禮數,見了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問好。
舒遙見狀,不輕不重地回了他一句,永平侯府的規矩就是這樣,葉筱柔的生母作為妾室也從未給正室請安問好,葉筱柔雖然長了她三個月,但也沒有讓嫡女向庶女問好的規矩,若五皇子覺得不妥,可以叫上永平侯商討一下,看看要不要改改侯府的規矩。
這時候,看不過眼的公孫芷晴跟著懟了他一句,一個外室女,本就是不合規矩的出身,卻要跟彆人講規矩,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葉筱柔的出身是硬傷,若不是得了太後的青睞,她連叫舒遙妹妹的資格都沒有。
赫連淳一聽,立刻想要反駁,但葉筱柔卻攔住了他,自慚形穢地說自己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當時就要衝動離開。
見心愛的人受了委屈,赫連淳哪裡能忍,直接揮袖甩開了公孫芷晴,後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而赫連淳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便徑直帶著葉筱柔離開了殿前。
兩人一走,在場原本對五皇子心有好感的貴女們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就算赫連淳是皇子,這手也未免伸得太長,而且行為舉止粗魯無狀,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同時大家也認識到了一件事,葉筱柔已經迷惑住了五皇子,這人不顧身份給她撐腰,卻全然忘了他看中的女子是什麼出身,而身為皇子卻全憑自己的喜惡做事,這樣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成為一個良人。
不知不覺間,原本會因為五皇子而爭風吃醋的一些女孩,心裡都有了不同的計較,以致於葉筱柔前路上的踏腳石都紛紛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