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深覺被侮辱了人格,氣哼哼說完,然後又很喪,它悶悶對蘇雲說:“你猜得可能是對的。”
它感覺自己是被抹去記憶了,它是殘缺的。
另外有件事情它一直藏在心裡沒說過,目前七件至寶它見過四件,每次見到,它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傷感,仿佛見到舊年老友,它不知為什麼下意識認為輪回鏡他們本該是有器靈的,隻是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本來這種感覺原是被它忽略過去的,隻是數日前突然被蘇雲提醒,它忽就想了起來,就很慌很亂,它直覺自己失去的是一段很長很長又很珍貴的記憶。
蘇雲安慰它:“咱們現在知道的不比以前多了?不好多了嗎?”
以前茫然不明所以,現在不清晰多了?
“你彆這樣嘛。”
蘇雲還是很樂觀的:“說不定到時,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哭哭啼啼,未禍先憂,向來都不是蘇雲的風格,她笑道:“再不行,到時咱們一起飛升好了!”
飛升到了上界,比滄瀾界高級這麼多,到時可能這問題就小意思了。
總有法子的。
係統十分無語:“你就這麼肯定自己能飛升?”
自信心這麼爆棚嗎?
蘇雲笑嘻嘻:“那是~”
“……”
“切!”
……
蘇雲和係統鬥了幾句嘴,彆說還真有點作用,係統心裡定了定,還真輕鬆了不少。
沒這麼慌了。
至少還有蘇雲陪著它的。
它小小聲給蘇雲道了歉,以前用雷火劈她是它不對,以後不會了。
真是山重水複,它之前還為不能執行劇情而惴惴不安耿耿於懷,現在卻十分慶幸劇情沒法走了。
蘇雲笑眼彎彎,十分大方說:“好吧,我原諒你了。”
係統地圖和提純鑒定功能還是給了她很大幫助的。
“我是不是特彆好呀?”
“切!”
係統心裡是這麼覺得的,但嘴巴不承認,而且它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一人一統在對話,那邊姬玄渡雲長虛也在低聲商議,最後姬玄渡決定親自去迷霧林走一趟,然後再繞回西洲無極宗,把他設在道宮的一個禁錮神識大陣和一樣頂階靈寶拆回來,再試一試。
兩人避開係統商議的,姬玄渡匆匆繞回來,給她說了一聲,立即就出發了。
至於雲長虛,他和姬玄渡總得留一個人下來主持大局,蘇雲固然重要,但魔域以及後續事宜也得盯緊。
雲長虛隨即折返房內。
又一天深夜了,燭光昏黃,蘇青陽和陸續撤出的禦宵等人擔憂過來詢問,雲長隻道無事,將人安撫下去,之後進了房,坐在榻沿炕幾一側。
他眉心微蹙,麵上猶存幾分憂色,說蘇雲:“識海重地,你怎不早說?”
這個蘇雲剛被姬玄渡說過一遍了,要不是他心急趕時間,估計還在說她。
可那不是時機未成熟嘛!
不過這個不好說啊,蘇雲撒嬌糊弄:“我錯了,我不對,我下次有什麼事情肯定馬上告訴師尊!”
“我保證!!”
雲長虛耐不住她撒嬌,事也至此了,隻好再說了她幾句就作罷,蘇雲小雞啄米嗯嗯都應了。
雲長虛揉了揉她發頂,這才開始細細詢問。方才蘇雲說得概括,他現在詢問一些細節。
蘇雲乖乖回答了,又著重強調一次禦宵和情花事件時係統的反應,還有剛才的保證,來輔證係統確實本性不算壞的,好讓雲長虛能放心一點。
雲長虛確實放心一些,這事他依然擱在心上,但到底比惡性的要好太多了。
蘇雲抱著他的胳膊笑道:“其實換個角度來看,這也是好事一樁啊!”
不管誰的預謀,抑或天道給鳳千音開的外掛也好,反正折騰下來,到現在確實是有利無害的。
他們因為劇情得到了不少線索了啊!
這些本來都是很難探索和確定的,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凡事有正反兩麵,說定係統也是生機之一呢!
反正細細分析,有還是比沒有的好的。
要是穿越一場,天梯反而剛好斷了,蘇雲估計氣到能嘔血。
她如此豁達,雲長虛不禁微笑:“嗯,你說的也是道理。”
沉凝氣氛總算輕動了一下,蘇雲忙轉移話題,她對雲長虛說:“師尊師尊,軒轅戟和七星離火圖在無儘之海呢!”
有關下兩件至寶,原本隻有名字,連大概範圍都沒有。目前鄭正元殷漳他們還在鴟城冒險潛伏,就是為了盯緊鳳千音,這是之前唯一的辦法。
現在倒好了,蘇雲主動把係統說出來,也順利成章把這個重要消息倒出,對後續部署影響至關重要。
雲長虛沉吟片刻,連續發了數十道符令,白光一閃,符令遁窗流星般往外疾飛而出。
同時他還聯係了姬玄渡。
雲長虛通知了玄門魔門,事情進展翻天覆地,聚東西二洲重要人物進行一次磋商討論勢在必行。
發完符令後,他垂眸看愛徒。
雲長虛也是大修士,他深知機緣大多伴隨危險,也知機緣輪轉,好壞不一定。
雖他忖度日後必替她設法根除,但總體而言,也沒有一開始的緊繃了。
他垂眸看蘇雲,見燭光映著她瑩白俏臉,精靈活潑,一如往日。
心裡不禁一鬆,很多時候,態度和心性會起到關鍵性作用。
蘇雲心性極佳,他諄諄叮嚀沒有白費,一種由衷的喜悅油然而生。
雲長虛叮囑她:“若是不舒服,或有異樣,你必須立即告訴為師。”
“可曉得了?”
“我知道了!”
蘇雲笑眼彎彎,雲長虛不禁微微一笑。
“好,那你先歇一歇。”
多輪神識檢查,蘇雲精神也該很疲憊了。
雲長虛溫聲吩咐罷,站起身,蘇雲乖巧應是,十分聽話可愛,他微笑揉了揉她的發頂,正要轉身出去。
這時蘇雲抬了抬手,從儲物手鐲裡取出一個抱枕摟住,她鵝黃色的小袖子往上縮了縮。
瑩白的皓腕上,戴有一隻墨綠色的手環。
肌膚白皙細膩,手環墨綠隱帶暗光,在燭光下,對比甚強烈。
雲長虛視線落在手環上,不禁頓了頓。
……
雲長虛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姬玄渡貼身之物。
姬玄渡多年貼身之物,出現在蘇雲的手腕上。
他垂了垂眸。
雲長虛叮囑過蘇雲後,便回了隔壁房間。
忖度許久係統之事。
又回憶之前詢問蘇雲的細節,到了最後,不經意浮起那隻墨綠色的手環,他有些怔忪。
夜闌人靜,燭光暈黃。
他忽憶起當時同樣安靜的迷宮那天。
呼吸火熱,交融在一起,唇瓣無聲貼合,彼此溫度仿佛燙化一切。
廝磨揉蹭,迫不及待侵入,唇舌交纏在一起,他品嘗到她口腔內如蘭似麝的清香。
兩人光裸的肌膚貼合在一起,他的手一寸寸摸索她的身體,交纏到最後,兩人重重栽倒,他重重覆壓在她的身上,能清晰感覺到柔軟的輪廓。
雲長虛喘息一聲,閉上眼睛!
他極力想忘記這一切,可偏偏一次比一次清晰。
親身經曆過,才知滄瀾奇誌錄記載有所遺漏,陀密花毒性霸道讓人迷失理智,隻這過程中觸感和一切動作,事後記憶卻無比清晰。
有些界限不能跨越,一旦跨越過,就再也沒法回到原來位置了。
她仍是他疼愛的小徒兒,隻這份疼愛難免摻雜了一絲異樣。
雲長虛性情清冷,八歲入道,他並非不通俗事,卻從未理會過男女情愛。
一點異樣,尤未強烈。
火熱戰栗,反反複複,不經意間,或稍稍失神,隻要獨處,他總輕易就憶起當時情景。
不知為什麼,看見那隻墨綠手環,有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湧上心頭,當時視線閃電般移開,並匆匆退了出來。
雲長虛不願去深想。
怔忪片刻,他忽回神,輕蹙了蹙眉,立即收斂心神,將回憶畫麵強行驅逐。
行功半晌,心緒才漸漸恢複平靜,他睜開眼睛,盯了微微跳動的燭火半晌,才重新開始忖度起係統和無儘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