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婕見周斐轉過頭看她，不自覺端正了一下身姿，低了低頭。
“溫小姐，徐少爺應該在找你，讓他等久了不太禮貌。”周斐說道。
溫婕一頓，心說被戳穿了。她抽到的舞伴確實是徐家的三少爺。但即使當麵戳破，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反而關注另一個點，她試探著問道：“哥哥你注意到了我的配對結果嗎？”
“剛好看到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距離感。
“哇看一眼就記住我的配對了。”溫婕笑著說道，“哥哥，反正你正好落單了，那你就和我跳舞吧。”
她看著周斐，卻見他的目光從她發頂略過，對著她身後的方向說道：“徐三少，你在找你的舞伴嗎？”
溫婕愣了一下，轉頭，果然看到徐家那個胖少爺憨厚地走過來，看到她，他驚喜道：“溫婕你在這兒？我找了好一會兒，你看大家都開始跳了，我們走吧！”說著伸出他圓潤的手。
溫婕心中有點拒絕這個小胖子，但人都到麵前了，也不能拂了他麵子，畢竟徐家還是十三家之一。
她隻好說道：“額是啊，我也找了你好久，一直沒看到你呢，哈哈。”然後硬著頭皮把手放在小短手上。
臨走前，溫婕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周斐正低頭用銀叉吃著小塊的巧克力蛋糕。不笑時的模樣帶著幾分淡淡的高傲。
宴客廳的另一頭，沒有舞伴搭子的陸荷拿著她的蛋糕繞過舞池，打算去透個氣。穿過陽台的拱形彩繪玻璃門，她走到陽台上。
陽台牆壁落下很多翠綠的爬山虎，天花板上掛了一網繁星般的暖黃小燈。
陸荷正迎著夜風打了個哈欠，就聽見了略帶詫異的男聲：“小荷？”
她聽到這個聲音，頓了頓，緩緩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正斜靠在鐵藝扶手邊的周斐。
舞會的男女比例注定會有位男士落單，她記得周斐就是這位被係統抽到的天選之子。
陸荷露出乖巧的笑容，打招呼：“哎？二哥呀，你也在這兒。”
周斐問道：“你沒去跳舞？”
“我抽到了大哥，不過他送陸欽去找家庭醫生了。”陸荷笑了一下，“昨晚還擔心會踩到彆人腳，現在不用擔心了呢。”
周斐若有所思地看著陸荷，最後問道：“想跳麼？”
想不想跳都無所謂，不過如果回答想跳總有種周斐要邀請她的錯覺。堅定貫徹第三原則的陸荷下意識地趕緊擺手：“不不不，不想跳。”
周斐輕挑了下眉，帶著幾分了然，沒多說什麼。
陸荷瞄了幾眼正在用小銀叉吃蛋糕的周斐，沒想到在陽台上透個氣也能遇到周斐，是該吹幾句彩虹屁以後換個地方站？
正想著，周斐突然說道：“我臉上沾到什麼了麼？”
陸荷愣了一下，立刻熟稔地說道：“沒有呀。今天看二哥彈鋼琴，覺得很厲害，二哥真帥呀。”
語氣助詞真多，周斐垂眸漫不經心地說道：“是麼？謝謝。”
再抬眸時，他的眼中裡卻帶了絲探究：“小荷，大哥和欽欽從小感情很深，今晚舞會的抽簽，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抽到他們兩個。”
這略含暗示和提點的語氣……陸荷愣了愣，想起剛才周齊一臉的質問，篤信她動了程序的模樣，於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一件事——原先周齊應該是動了抽簽程序，估計按他動過的程序，理論上會抽到他和陸欽。然而現在隨機程序的結果卻變了，成了她和周齊。
有人又動過那個程序。
陸荷看了一眼周斐，原書中他一直是個愛護家人的人，無論是陸爸徐媽還是周齊陸欽，他都很關照，所以他會向她問起這件事並不奇怪。陸荷略一思索，說道：“二哥是想說，程序被動過兩次嗎？”頓了頓，她直接說道，“我沒有動過哦。”
周斐看了會兒陸荷，她一下子明白他要問什麼，回答也很真誠坦然，和傳聞中的她果然很不一樣。
他輕笑一下，沒有懷疑地轉了話題：“晚會期間一直沒找到時間，正好現在給你，喏，你的生日禮物。”
陸荷愣了一下，說道：“謝謝二哥。”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小盒子，裡麵是一顆粉色花瓣狀的寶石，細看的話，石麵上刻著一朵小小的荷花，看得出來送禮的人用了點心思。陸荷想起還插在她房間花瓶裡的那朵快要枯萎的荷花，他送禮的風格還真是貫徹統一。
正想著，宴客廳裡原本歡樂的旋律停下，節奏更為舒緩的樂曲響起。她抬頭看去，想起來這是晚會終場舞曲，整場晚宴結束的時候會放這首歌。
她感慨，沒想到生日是在看彆人跳舞裡度過的，似乎有點遺憾。
視角邊緣處掠起一道光，陸荷轉頭，卻見周斐向她抬手。
一網繁星燈下，他舉止得體地發出邀約：“最後一支歌，小公主，願意同我跳舞麼？”
陸荷合上生日禮物的小盒子，垂眸看著眼前修長的手，猶豫了好一會兒。
晚風下，爬山虎翠綠的藤葉輕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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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最後一支歌是經典的華爾茲，旋轉中的黑色裙擺像是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