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耳朵似乎被燙到,猛地一顫:“學長?”
他要後退,封子瑞卻就著這個姿勢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拖到麵前:“我喜歡你。鬱南,這麼久以來我都在追你,你該不會真的一無所知?”
鬱南瞳孔微微瞪大:“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封子瑞再湊近了些。
鬱南長得真是漂亮,不管他做何種表情,都能輕而易舉地讓人移不開目光。
可不管這張臉如何讓人腿軟,這衣服下的身體也有無法掩蓋的醜陋疤痕。封子瑞甚至在想,都這樣了,鬱南還有什麼好清高的?
另一方麵,他又生出一些憐愛來。他看見那片疤時,鬱南表現出來的不過是強裝淡定,實際上可憐又無助。他喜歡鬱南談論藝術事有些自負的樣子,喜歡鬱南直率天真的樣子,卻從未見過鬱南有這麼脆弱的一麵。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由他來帶給鬱南安全感,由他來接受鬱南的一切,該是多令人戰栗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鬱南又說了一遍,“學長,你先放開我,你抓得我很疼。”
封子瑞眯起眼睛:“那你現在知道了。從第一次在周日集市上看見你我就喜歡你。”
鬱南驚訝。
“你知道嗎,那天你們的攤位人最多,你的畫架前就圍了一大群人,我聽說你的名號覺得好奇,心裡卻不以為意。直到我走過去親自看見了你,才知道什麼是名不虛傳。從那次開始,我就想追你了。”
鬱南為難地說:“可是我對你並沒有同樣的感覺。”
封子瑞道:“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說你失戀了?乾脆和我試一試,我不信我會比你之前的那個人差。”
封子瑞足足高了鬱南半個頭,骨架也大,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練的,鬱南光憑力氣竟掙脫不開。
“我能給你彆人給不了的。你知道我叔叔是樹與天承的高管,我有許多彆人沒有的人脈。”封子瑞很有底氣,“你不是說你想成為畫家嗎?鬱南,在這方麵,沒有人比我能給你的幫助更多。”
鬱南不是女生,這姿勢倒也不算被輕薄,所以封子瑞的咄咄逼人對他來說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封子瑞不知道的是,要是換了旁人這樣對他,鬱南早反手一個擒拿術,足夠封子瑞痛上好幾天了。
“你冷靜一點。”鬱南對他講,“學長,我真的不喜歡你,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大觸,讓你沒課的時候也跟著他們去學習。”封子瑞循循善誘,講了好幾個畫家的名字,“也可以去他們的畫室兼職工作,比畫牆繪不知道輕鬆多少倍。我可以給你搭通往雲霄的梯子。”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機會應該是要自己努力去爭取的。”鬱南說,“為什麼要拿來做交換呢?”
“何況你剛才也看見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鬱南在他麵前似乎不因那個原因自卑,反而一臉認真的樣子分外乖巧。
可惜說的沒一句是封子瑞想聽的,他臉色不佳:“我不介意!”
剛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就聽見有人喊鬱南的名字。
“你們在乾什麼?”
那輛擦身而過的車停在最靠裡的位置,小周下車來替宮丞開了車門,宮丞這才側身從車裡下來,不緊不慢地開口。
雙方相距不過五六米,停車場空曠而安靜,這一聲音量並不大,卻讓人聽得清晰。
宮丞神色不悅,眉頭輕蹙,正朝他們走了過來。
氣場強大的男人比封子瑞還要高一截,身穿款式簡單的黑色襯衣,卻將在場所有人都壓了一頭。
封子瑞認出他來,下意識鬆手,這是宮丞?
他怎麼會認識鬱南?
鬱南乍一見宮丞,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卻彆開了頭去,看樣子竟不太想理他。
“宮叔叔?”封子瑞勉強露出個微笑,“您好。”
宮丞冷淡地說:“你是哪位。”
封子瑞有點尷尬,人家不記得他也是正常,便自我介紹:“我是封越的侄子,以前去過你家的,宮一洛小時候還常常跟我玩。”
宮丞點點頭,也許並沒有想起來他是哪位,隻用吩咐的語氣說:“鬱南,你跟我過來。”
鬱南沒動,隻用右手按著左手手腕。
“我看看。”宮丞說著,要去拉他的手。
鬱南避開了。
他是委屈的。
宮先生二話不說就與他斷了聯係,還通知他不用去做兼職,打電話也不接。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卻沒有足夠的底氣與立場詢問。
從認識宮丞以來,鬱南都被他包容著,心底早把他放上了很高的地位,幾乎都快超過了長輩所能代表的意義,頭一次被冷落讓他怎麼不委屈。
其實斷了聯係也挺好的,他想,至少,他不用再擔心有一天會麵對對方厭惡的眼神了。
氣氛有點冷場,宮丞也沒有麵子。
還好小周會打圓場:“鬱南,這麼巧在這裡碰見你,正好我想和你安排下次畫畫的時間,不如你跟我們去一趟?”
提前兼職的事,鬱南才勉強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