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鬱南磨蹭了一陣子, 直到小周與司機將畫與顏料從車裡搬出來,臉上並沒有出現聽到了什麼的異樣,鬱南才好意思從車裡出來。
不怪他臉皮薄,雖然不是女孩, 但是車裡的後座py什麼的還是太超過了點。
小周在車上當然是眼觀鼻鼻觀心,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表現出一二。
他隻是對宮先生的態度有些意外, 因為宮先生比想象中更對鬱南上心一些。此時看宮先生站在車外等鬱南下車,這情形在他對宮先生過去那些情人的印象中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鬱南一下車,就牽住了宮丞的手, 臉上紅撲撲的,仍對剛才的事臊得慌。
宮丞反手與他十指緊扣:“電梯的密碼還記得嗎?”
鬱南想了想:“611205。”
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
宮丞滿意道:“記好了,門鎖密碼也要記住,懶得記就留一個指紋。”
鬱姿姿有次談戀愛的時候告訴鬱南, 男人給戀愛對象家門鑰匙就是愛對方、想對方留下的意思。原來宮丞不僅是想他了要帶他過來, 還想要他留下來。
鬱南心裡暖暖的:“你也留指紋了?”
宮丞道:“嗯。”
鬱南說:“那我也要留一個。”
宮丞牽著他上了樓,小周識趣地先走了。
短短兩天,房子的格局已經有所改變, 原先的一間光線良好的臥室已經被騰空,眼下放著全新的畫架、顏料與畫布等物, 甚至還準備好了有可能用到的數位屏、電腦, 不用宮丞介紹, 鬱南也知道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畫室。
他愣了幾秒:“是我的?這些都是給我的?”
宮丞靠著門框:“是。你看看有沒有缺少的東西, 我叫人去辦。”
鬱南興奮不已,鬆開宮丞的手四處查看:“我覺得很好,太棒了,沒有什麼缺少的!”
這裡的條件與宿舍相比天壤之彆,不僅是光線空間都好了許多,晚上也不用聞著顏料的味道入睡,更重要的是足夠安靜,他可以很快融入創作中。另外,他更高興的是宮丞的心意,他可以一邊畫畫一邊待在他身邊,對鬱南來說這簡直太棒了。
鬱南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幅畫,正是他不久前為宮丞重新臨摹畫的那一幅。
“這個也在這裡?”鬱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上次他把畫畫完就扔下紙條走了,這簡直是他不負責任的罪證啊。
宮丞道:“以後你隻要是你畫的畫,就都掛在這裡怎麼樣?”
這便是牆麵未加裝飾,大量留白的意義。
想象出未來一幅一幅的畫慢慢填滿這裡牆麵的景象,鬱南充滿了憧憬,他說:“那這裡就是鬱南畫室!”
宮丞道:“過來。”
鬱南興奮勁還沒過去,幸福感爆棚。
他依言走過去,被宮丞單手便攬進懷裡。
宮丞身高腿長,鬱南僅到他耳根,被抱住的時候便能緊貼著寬闊的胸膛,他聽見宮丞問:“喜不喜歡?”
鬱南猛點頭:“喜歡。你什麼時候弄的?”
宮丞道:“今天剛弄好,就去逮你了。我再不來,你怕是能拖到下一周才回來。”
鬱南感動,回抱住他解釋:“不會的,我都好努力,晚上都沒有怎麼睡覺,一直在趕工。布景的台燈沒電了我都換兩個充電寶的。我也想你啊。”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看我的黑眼圈。”
鬱南熬夜畫畫,眼下果然有了淡淡的青色。
宮丞便捏他臉:“現在不用趕工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畫。”
鬱南說好,又對宮丞說:“我做夢都沒想到能有這麼寬敞的畫室,開學的時候同學們都是共享一間。大家一起畫畫其實很開心,就是沒辦法很投入。啊,不過也比我在家的時候好,我在家的時候都隻能在客廳畫畫。”
宮丞:“怎麼?”
鬱南說:“我的房間太小了,是用我媽媽的房間隔出來的。”
鬱姿姿是單身母親,劇團裡的國家二級演員,但是獨自負擔一位美術生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鬱南的父親去世後鬱姿姿便買下單位的一室一廳,用剩下的資金一心一意培養鬱南。
鬱南講起這些並沒有半分羞澀自卑,他像分享自己的故事一樣講給喜歡的人聽:“本來我們是住一間,後來我長大了一些,媽媽說男女有彆,就和我分房睡了。”
宮丞從來沒聽他講過這些,聯係到上次鬱南講的身世,更覺得他可愛。
作為這樣環境裡長大的孩子,聊到家人吐露出來的隻有愛,可見他的家人對他進行了十分良好的教育。他知道感恩,懂得珍惜,什麼都隻看得到美麗的一麵。
“有時候她要練琴,我要畫畫,就會趁對方還沒開始時先開始。”鬱南回憶家中生活,語帶笑意,“我搶了先機,她就不能練琴了,因為會影響我。”
宮丞說:“在這裡沒人會影響你。”
鬱南用手指撓他手心:“你可以來影響我啊,我不介意。”
宮丞心裡被貓撓似的,微微發麻。
他低頭在鬱南額頭親了下:“我也要工作,我們互不影響。”
*
這個下午鬱南不畫畫,宮丞最近也閒下來了,兩人難得可以長時間待在一起。
令鬱南驚喜的是,宮丞竟然還在客廳給他準備了一套遊戲設備,讓他可以有一些娛樂。不過一個人打遊戲不好玩,鬱南纏著宮丞下水,和他一起玩。
“我們來打遊戲吧!”鬱南招呼他。
宮丞一把年紀,十幾年沒玩過這種東西了:“乖,自己玩。”
說著便從鬱南麵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