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已經跑出了賽道,奔向了草坪。
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員想要攔住他們,追雲卻完全不放在眼裡。
還有人認出了宮丞,遠遠地就逃離道路,使追雲憑天性在馬場草坪上奔跑。
足足跑了二十分鐘,追雲才逐漸減速。
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小樹林,不遠處有條清澈的小溪,宮丞爽朗一笑:“原來它還記得這裡,想到這裡來!”
鬱南好奇地問道:“這是哪裡?”
宮丞說:“以前帶它來散步的地方。”
追雲慢了下來,緩步移動,馱著兩個成年人對它來說似乎豪不吃力,隻管在溪流旁閒庭信步。
四周空無一人,勝似世外桃源,鬱南覺得在這樣的地方拿一本書躺上一天也很不錯。
宮丞收緊胳膊,問鬱南:“感覺怎麼樣?”
疲勞一掃而空,刺激過後給連續幾天作畫的鬱南帶來全身心的放鬆,他戀戀不舍地說:“好玩,我還想再跑一遍,可是我的大腿已經有點酸了。”
剛才宮丞告訴他,常年騎馬的騎手大腿內側是有繭的,原來並不是誇張。
宮丞道:“我是說,比起騎機車的感覺怎麼樣?”
鬱南沒有發現他語氣中蘊含的深意,還認真回答:“騎馬更刺激。不過和騎機車還是不一樣的感覺,這個比騎機車難多了。因為馬兒是活的,更有個性的,人騎得很好的話能享受和它的互動,與馬兒配合,騎得不好就被被掀翻,馬兒有脾氣。但是機車沒有,相對來說機車比較好掌控。”
天氣熱,此時近中午,樹林枝丫間投射的陽光已經有些灼人,他們該回去了。
鬱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白皙的脖子近在眼前。
宮丞低頭,在那裡親了下,忽然問起另一件事:“是嗎,寶寶,你和那個學長騎過幾次機車?”
潺潺流水聲中,這低音炮似的嗓音近在咫尺。
鬱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為什麼問這個?”
宮丞道:“告訴我。”
鬱南說:“……三四次吧。”
宮丞並不滿意,故意放慢語速,問得很清楚:“到底幾次,嗯?”
鬱南耳垂紅得滴血:“三、三次!”
宮丞拉住馬兒的韁繩,防止它亂跑,一邊說話一邊將灼熱的鼻息灑向鬱南敏感的頸側:“三次。剛剛來這裡算一次,一會兒回去算一次。還有一次呢?你要怎麼賠我?”
鬱南纖長的手指緊扣住宮丞的小臂,指尖因為難耐的感受開始發白。
“有、有人。”他的呼吸亂了。
宮丞哄他:“沒人,他們不敢來這裡。”
鬱南小聲道:“有追雲。”
追雲沿著小溪散步,步伐使得背上的兩人一起一伏,卻根本沒空理他們。
斑駁的陽光灑在鬱南臉上,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皮膚顯得更白,長睫毛輕輕闔著留下陰影,唇瓣粉嫩,無處不是宮丞喜愛的模樣。
“追雲看不見。”宮丞吻了他的唇。
追雲走得快了一點。
顛簸間,鬱南呼吸更亂。
宮丞貼在他的身後,他靠在宮丞懷中,樹林裡就隻有他們兩個,偶爾有鳥叫聲,他還是恨不得將自己完全藏起來。
忽地,追雲走得更快了。
鬱南趕緊用酸軟的雙腿用力夾住它的背,像是防止自己摔下去,又像是在痙攣著,勉力在親吻間喊道:“追雲、叫追雲不要走了!”
宮丞笑道:“不怕,不用管它。”
“馬上就要摔下去了……”
鬱南的汗水順臉頰滴落,是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無助的眼淚。
……
……
……
……
追雲慢了下來,站在溪邊吃草,時不時甩一甩尾巴。
鬱南因為它的動作身體前傾。
他無處使力,隻好用雙手抓緊馬鞍,馬甲貼在身上熱得很難受,被宮丞脫下來扔到一旁。
“好了。”鬱南可憐兮兮,“我們趕快回去吧,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說不定有人正在找我們。。”
宮丞笑:“不行。沒人敢過來。”
等追雲吃夠了草,甩甩尾巴,再次沿著小溪移動的時候。
宮丞的汗已經打濕了胸襟。
馬兒走動著,微風穿過樹梢到達林間。
追雲的耳朵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聽聲音,一會動得快,一會動的慢。
鬱南逐漸放鬆,順從地騎在馬背上,任由追雲帶著他們慢慢地在樹林間遊走。
小溪水聲更響了。
追雲走著走著,忽然一個駐足,慣性讓馬背上的鬱南向後一坐,抓緊了追雲的鬢毛。
他大口喘著氣,慢慢地調整呼吸,再跟著追雲的節奏,讓它馱著他們往前走。
馬蹄急促起來。
他也不想和宮丞一起騎馬了。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