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丞放下書,招手道:“過來。”
又是這樣。
鬱南總覺得他這樣是在叫什麼寵物,不過他已經不會因此不高興了,事實就是對方比他大上許多,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鬱南走過去。
他剛一走到宮丞身邊,就被宮丞一把抓在身前,按在大腿上。
他慌張掙紮,宮丞卻壓了下來,將他抱住,沉聲說:“你在怕。”
鬱南眨巴眼睛:“我沒有。”
宮丞親了親他的唇,一碰即收。
鬱南臉再次紅了起來,兩隻漂亮的眸子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宮丞,像是在證明自己不怕一樣。
宮丞並沒有要繼續的意思,他親懷中的小家夥,更像是一種憐愛。
即使他今晚進這房子剛抱起鬱南,就察覺到了鬱南的身體變化——當然他自己也好不到那裡去,男人就是這麼直接的動物,用下半身思考並不是一句假話,何況是麵對深愛的人——他想循序漸進。
“南南。”宮丞道,“我來這裡是想陪你。”
鬱南:“陪我?”
宮丞說:“沒錯。陪著你,刷一刷存在感。我們都分開這麼久了,我得先讓你習慣我。萬一又把你嚇跑了怎麼辦?”
這句話幾乎點到了鬱南的心理。他是一個男生,其實沒有什麼好怕的。說起來,他最深的恐懼,不過是一切依樣畫葫蘆,重蹈覆轍。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一點兩人已經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他們現在的情況,非常適合慢一點。
“你為什麼等我?”鬱南結結巴巴問了出來,“我那時候、都、都那麼說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他還說了那些話以後,宮丞還會等他。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相當於對感情蓋章“戀父情結”那句話有多傷人了。
距離這麼近,從男人的眼角能看出年齡的痕跡,即使他正值壯年,也不可否認他實打實多出來的年紀。
宮丞深深地看著他:“我比你大十八歲是事實,這一點無法改變。那麼我就做大十八歲的人應該做的事:等待。除了這個,我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去打動你。”
“要是我不回頭呢?”他忍不住問。
“我想過。”宮丞道,“那天我把車停在巷口,我在想你會不會願意見我。”
——“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為了履行這一點,男人到了紋身工作室,甚至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想到那時的情形,忽然有點難以承受。
若換做是他,很難能做到這種地步。
“其實你畢業的時候、出國的時候,我都想過要來,但是我沒有立場。你那次說得對,我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擺布你,即使出發點是挽回,卻把你推得更遠,你還這麼小,沒理由不讓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宮丞說,“我讓自己不去打探你的事,怕忍不住破壞你的生活,所以我想過很多次你不願意見我。”
他娓娓道來,“看到你從巷子裡跑出來的那一刻,我這輩子也無法忘記。”
鬱南頭一次去認真聽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要是他以前認真聽一聽,試著信一信,或許他們會完全不同。
“那時候我就想,我可能等到你了。”宮丞道。
鬱南回憶那天的情形,並不覺得是這麼回事。
他們去了那套房子,宮丞卻表現得很疏離,最多算得上有禮貌,於是他不服氣地說:“那我來了,你還不問我要電話,還說再見呢。”
話一出口才覺得哪裡不對。
果不其然,宮丞雙臂收緊,將他抱著更緊了些,兩人毫無縫隙地相貼。
鬱南臊得想後退,宮丞卻帶著笑意調侃:“原來南南在等我要電話號碼,難怪看上去有點生氣。”
“我才沒有!”鬱南才不承認,“是你太冷淡了,和你現在的描述不符。你不要想騙我,我現在看人很有一套了。”
他當時才沒有那麼想,他明明、明明是在機場才有了想試一試的心思的。
宮丞“嗯?”了一聲,道:“那你就看錯了。”
屋子裡沒有彆人,男人卻忽然放低了聲音。
“記得我跟你說過人的黑暗麵嗎?”
鬱南直覺不是什麼好話,二話不說就捂住耳朵:“我不聽!”
那些話哪裡是捂耳朵就聽不見的。
“當時你一跟著我進去,我就想把你按在玄關gan。剛才進門的時候也一樣,我想讓你哭,想要你叫,想要你……再也不能離開我,永遠隻愛我一個人。”
鬱南捂著耳朵說:“變態!”
宮丞親他一下:“所以我不能嚇跑你。”
這下鬱南終於被放開了,他從宮丞腿上爬起來,連退了兩步,惱羞成怒:“早知道我才不會從巷子裡出去!”
不可否認的是儘管這話講得太刺激,他有點受不了這尺度,卻也通過這些話感受到老男人蓬勃的占有欲。
如果那是出自於愛與尊重,其實足夠令人心動。
宮丞重新撿起那本書,像想過很多遍一樣:“擁有過你已經是我的幸運。如果你不出來,那我就一個人過這一生。”
鬱南站在原地。
他發現他永遠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不等他有所反應,宮丞又說:“去睡吧,我倒時差。明天就不做三鮮麵了,我們南南在長身體,我給你做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