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樂風:“老男人愛慘你了,嗬,活該。”
鬱南:“……”
說實在的,他一點也沒覺得宮丞老。
甚至……在他眼中,宮丞與他們初遇時的模樣看上去彆無二致,時間仿佛在宮丞身上凝固了。
至少他每次見到宮丞的時候,都控製不住想要撲上去的心情。
比如現在。
大年夜,人們都在家裡團聚,街上沒什麼人,隻掛著喜氣洋洋的紅燈籠。
望眼欲穿中,一輛黑色的車悄然從街角駛來。
鬱南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已經在樓下站了十幾分鐘,鼻尖凍得發紅,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揮手道:“宮丞!”
那車卻與他擦身而過,徑自開走了。
不是宮丞?
鬱南感到了一絲尷尬:“……”
忽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他,熟悉的嗓音在耳旁輕聲道:“怎麼對著彆人亂喊你男人的名字?”
鬱南又驚又喜,立刻轉身去看。
夜幕中,宮丞的五官深邃,眼中含著笑意,頭發與肩頭都綴著雪花。
鬱南問:“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後麵去的?!”
宮丞捏他鼻尖:“說了不用下來等我,怎麼不聽?”
鬱南說:“我想你嘛。”
這倒是實話。
家裡人多,他才不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第一時間訴衷腸,當然是要下來接人的。
宮丞親親他的額頭:“笨蛋,都凍成冰塊了,回去吧。”
鬱南不滿,這裡又沒彆人,這男人怎麼就親額頭了事?他稍微一踮腳,湊上去主動吻住了男人的唇。
對方的唇是溫熱的,帶著一點煙草氣息,身上還有他熟悉的淡香。
他有點激動,熱情地勾住對方的脖子,他現在吻技已經爐火純青了,當下就要來個深吻。
有人在咳嗽。
“舅舅……”
鬱南看清宮丞身後的人,臉一下子就爆紅了。
舅舅也很尷尬,他隻是陪宮丞下來找人,沒想過會有這樣火辣的一幕。他乖巧可愛的侄子竟然……作為一個亞洲版巨石強森的鋼鐵直男,舅舅快閃瞎眼了:“鬱南啊,咳,我們那個,先上樓。啊?”
鬱南明白為什麼宮丞剛才就隻親他的額頭了:“……”
舅舅為什麼不早點出聲?!
宮丞倒是很淡定。
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他牽住鬱南冰涼的手,從容對舅舅道:“鬱先生請。”
舅舅比宮丞大不了幾歲,卻受寵若驚道:“宮、宮先生請。”
因為知道宮丞要來,這年鬱家人的年夜飯就挪到了鬱姿姿這邊,所以全家人都在家裡等著。
鬱南下樓後光顧著站在路口等,卻忽略了宮丞直接讓司機從停車場進的。
當時宮丞敲門後,全家人是什麼反應鬱南不敢想,總之舅舅帶宮丞下來找他了,想必是令人窒息的。鬱南捂臉,早知道自己剛才應該聽宮丞的話,乖乖待在家裡等他就好。
“小地方,環境不好,您還多擔待。”舅舅在路上抱歉道,“鬱南小時候就在這一片長大的,以前這附近還算得上高檔,現在城市發展快,規劃也不在我們這一片兒,看上去就破落了。”
這倒不是舅舅的客氣話。
小區修好快二十年了,日新月異的發展中,這一塊成了被遺忘的地方。除了平時比較安靜,沒有什麼好處。街道地麵有些顛簸不平,因為下雪的緣故,泥濘一片。
宮丞這樣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老街有老街的味道。”宮丞道,“鬱先生您不要客氣。”
鬱南的手被宮丞牽著,不動聲色地揣進大衣口袋裡。
舅舅走在前麵,繼續給宮丞介紹。
鬱南忽然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這情景太日常了,他都不敢信,腳步被小石子絆了一下。
宮丞低聲道:“緊張?”
鬱南看到宮丞被泥弄臟的鞋子,確信這不是夢:“沒有。”
在舅舅乾巴巴介紹的背景音裡,宮丞竟然低下頭,迅速在他耳朵上輕輕地咬了一下:“那就是不滿了 。”
舅舅沒有回頭,鬱南臉卻立刻紅了:“???什麼?”
宮丞勾唇:“等著。”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到了大家的說話聲,顯然方才宮丞的短暫露麵足以讓他們慌亂一團,鬱南本人又不在,鬱家人大概手足無措了。
舅舅拉開門進去:“都回來了!準備開飯!”
談話聲戛然而止。
氣宇軒昂的男人牽著鬱南的手,站在門口道:“抱歉,方才來不及好好打招呼。各位新年好,我是鬱南的男朋友宮丞。”
鬱南注意到,家裡多了一大堆年貨禮物,都快堆成山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搬來的。
他終於明白做夢一樣的感覺是哪裡來的了,大過年的宮丞來家裡,這不就是和新女婿回娘家一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