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匈奴漢國已經徹底把黃河北岸的勢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而匈奴漢國進入洛陽,對整個晉廷自然是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
不論是司馬越,還是王衍,都沒想到匈奴漢國會這般快速的勢如破竹,轉眼已經奪取了黃河北岸,現在更是登陸到了洛陽的勢力範圍了。
而晉廷上層若讓他們爭權奪利絕對是一個好手,但讓他們出兵征討匈奴漢國,說實話,哪怕打敗了王彌的王衍都不敢站出來說自己能打敗匈奴漢國的劉聰。
就在晉廷的上層相互推諉,拿不出一個主意時,屬於西涼張軌手下的北宮純站了出來。
北宮純開口道,“偽漢不過一群插標賣首之徒,我便率領我西涼鐵騎輕取之!”
北宮純與他的西涼鐵騎,是過來送西涼今年的貢品與賦稅的。
現在晉廷雖然表麵上還是天下名義上的主人,但真的說起來,也就隻有西涼張軌還對晉廷恭順,像是賦稅貢品什麼的從來不曾落下。
至於其他的諸侯,王浚在幽州自己玩著,苟晞在青州鬨脾氣,司馬睿還在解決江南接二連三的叛亂,總而言之,晉廷看起來強大,但實際上裡內已經一團糟,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組織協調整個國家的力量。
而西涼有張軌,隻能說是晉廷的幸運。
司馬越聽到這話馬上精神了起來,開口道,“不知道將軍需要多少人手?”
北宮純拍拍胸口道,“西涼鐵騎,所向披靡,有軍一千,可抵萬軍!”
司馬越看著北宮純的姿態,總感覺他是想去送死,但卻也沒有阻止。
至少在司馬越看來,北宮純隻要稍稍阻止下劉聰進軍速度也是好的,頓時道:
“我親自斟酒,為將軍壯行!”
司馬越自然不會指望北宮純,而是盤算了一下洛陽周圍的援軍,果斷寫信給了乞活軍的李渾、薄盛等人,讓他們過來救援。
田禋、李渾、薄盛等人當初是一起乾乞活軍的。
而當初乞活軍破汲桑有功,想要做魏郡太守,司馬越不允許,派遣軍隊討伐,直接把田禋趕到了黃河以南。
但李渾、薄盛等人選擇了投降司馬越,司馬越自然張開雙手接受了,現在算司馬越麾下。
畢竟乞活軍手下的那些人,有士族有百姓,司馬越想管管不了,想滅滅不了。
尤其乞活軍真的論起戰鬥力來,甚至比現在的晉軍本身都要來得強一些。
隻不過乞活軍的戰鬥力相當的不穩定,時高時低的,基本上他們的戰鬥力是屬於跟麾下戰士的肚子餓程度成正比,但要真餓死了他們,那就真指望不上什麼戰鬥力了。
但無可否認,在這時候隻要肯拿出吃的,乞活軍還是很願意給自己賣命的!
所以,司馬越果斷製定堅守洛陽,等待勤王之師過來一起討伐匈奴漢國的戰略。
說實話,這種事情一次還好,因為每次都是消耗了中央朝廷的威信換來的。
不過司馬越不在乎晉廷的威信,反正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晉廷不過隻是工具而已。
而北宮純自然不知道在司馬越的眼中自己不過隻是去送死去拖延時間的而已。
而劉聰選擇接受垣延的投降,不僅讓黃河北岸的世家豪族選擇了投降,同時就算是到了黃河的南岸,垣延依舊發揮出自己曾經是宜陽太守的作用。
畢竟宜陽算是洛陽的北大門,與洛陽北方的各個地方勢力都有打交道,應該找什麼樣的人拉攏,應該找哪個世家要糧食,應該在哪裡找到輔兵,垣延完全成為了無與倫比的潤滑劑。
可以說,垣延選擇投靠了劉聰後,那真的是儘心儘力的乾活,劉聰對於垣延是真或多或少有幾分如魚得水的感覺。
當然,這樣的行為對於劉曜、劉景、呼延翼,甚至王彌來說都或多或少有幾分的吃味。
畢竟身為將軍,他們更需要得到底是能夠打戰,打仗自己才能有戰功,攻城自己才能劫掠,但現在垣延過來,周圍勢力全都主動投降了,對這些主動投降的勢力,自然不能劫掠。
對最上層的四個人來說,自然是少了功勳,而對最底層的士兵來說,那就是少了財富。
雖然有的士兵覺得不用打仗自己也能活下來是好事,但也有人覺得不能打仗,自己不能乘機劫掠,那多少會有幾分抱怨,而這些信息,卻也不可避免的向著頂層彙聚。
當然,這種怨氣到現在也還不成氣候,因為還有洛陽這一座城池在士卒們的眼前。
所有的士卒都認為,垣延再厲害,也不可能把洛陽給勸降的。
而隻要攻入了洛陽,對上層將領來說有軍功,對於下層的士卒來說有財富,可以說匈奴漢國的士卒此刻都眼紅得很,戰鬥意誌相當積極。
就在整個軍營都有幾分的說不出的浮躁時,劉泰安安穩穩的在自己的軍營中訓練士卒。
自己活捉了垣延,送給劉聰,而不是直接把垣延的腦袋送給劉聰,隨著這些天垣延表現得精彩,便是讓劉泰的這個決定所帶來的收獲變得相當的豐碩。
劉聰也有向王彌隱晦的表示,讓不讓劉泰的軍隊歸屬到劉聰的麾下,這被王彌拒絕了。
劉聰也不惱,隻是這些天時不時有賞賜送給劉泰,以拉近劉泰之間的關係。
而劉泰看著劉聰賞賜的金銀珠寶都不客氣的收下了,這般爽快的態度更讓劉聰滿意。
當然,也因為劉聰的態度,與劉曜間的隔閡更是深了幾分。
因為在劉曜看來這些獎賞原本應該是自己的,但現在都被劉泰這個搶功的家夥給搶走了。
而受到了劉曜的影響,至少匈奴一方的勢力,對劉泰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他們雖然不會參與圍攻劉泰,但或多或少會孤立劉泰,讓誰都看到劉泰被匈奴人排擠。
而匈奴漢國,到底是一個匈奴人創造的國家,此刻他們展露出來的態度,不僅是影響了匈奴人與追隨匈奴人的其他少數民族,最重要得是就算是漢人將領也大都不敢與劉泰親近。
理由很簡單,現在匈奴漢國氣勢正盛,種族矛盾被蓬勃發展的國運所掩蓋。
雖然劉泰被劉聰所看好,但劉聰到底不是劉淵,不是匈奴漢國的皇帝。
所以劉泰隱隱約約被整個匈奴階級抵製時,漢人一方雖然不會落井下石,但也不會主動跟劉泰靠近就是了。
“你過得,未必有我舒服啊!”垣延來到劉泰的軍營,略帶幾分感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