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自己還是俘虜呢,倒想起你的血親了。
你可要想清楚,你這時候把你親族的叫出來,那可就跟你一樣,等陛下裁決你的罪責。
現在在我手下,雖然未必有多舒服,但至少死是死不了的!”
劉泰看著段疾六眷的樣子,倒是不緊不慢的說到。
段疾六眷聽到劉泰這話,臉色陰晴不定,但卻對劉泰行禮道:“多謝劉青州提醒。”
說完這句話後,段疾六眷也沒再多說什麼,仿佛認命了的樣子。
劉泰並沒有出麵對段疾六眷招募什麼,還是那句話,因為自己的地位不夠。
當然自己隨便處理了,也沒有人多說什麼,但問題是做人行事就是要遵循道理的,如今的你能夠肆意妄為,那麼以後很有可能彆人也會有樣學樣。
對法度這種東西,越是上位者就越是要敬畏,因為你今天不敬畏法度,那麼明天,天下人都不再會再敬畏法度,而這是動搖自己的統治根基的。
眼前的段疾六眷也如此,莫要看他在戰場上需要聽從祁弘的指揮,但實際上他的政治地位實際上比祁弘都還要高半截,自己俘虜了祁弘說殺了也就殺了,沒誰會來管。
但段疾六眷這個被晉廷封了驃騎大將軍的家夥,自己隻能交給朝廷來處理。
當然,如果自己也是驃騎大將軍,有開府治事之權,那自己把他殺了也就殺了。
但問題是自己這不是還不是,翅膀不夠硬嘛,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規矩辦事就好。
哪怕劉聰那邊也知道自從王彌死了後,自己跟那邊或多或少有些不對付。
他要是派遣了人過來青州這邊做官,若沒自己的同意,說不定半路就沒了。
但自己到底還是劉聰的臣子,自己現在也還沒有要舉起反旗的意思。
畢竟匈奴與漢人的矛盾還沒爆掉,所以自己自然是要規規矩矩走形式。
彆說段疾六眷,就算王浚若是被自己打敗了,那也是要送到洛陽去處理,而不是自己說殺就殺了的。
當然,段疾六眷這是特例,其他的人可沒有段疾六眷這樣的待遇。
普通的士兵,不論你是鮮卑人,還是漢人,都給自己進行勞動改造,給自己聽聽軍史講解《漢書》,都給我學懂學透,明白身為漢人的偉大,身為異族的恥辱。
至於這些鮮卑士兵,反正他們想出去的難度也是一樣的,反正劉泰一視同仁。
哪怕他們屠城滅村生吃人脯什麼的,劉泰也不在意,這世道的兵,誰又能比誰更清白。
錯肯定是司馬氏的錯,若不是司馬氏,又怎麼會弄得這世道這般民不聊生。
當然,鮮卑士卒想要完成改造,比漢人士卒卻也要多兩層的枷鎖。
一是要學會漢人的話,二是要理解《漢書》的意。
若做不到這兩點,沒辦法從文化上把自己改造成一個漢人,那就乖乖在集體農莊裡麵乾一輩子的活,就當做是為這漢家天下謝罪了。
而隨著這些俘虜的事宜處理得七七八八,劉遐則來到了劉泰的軍營。
劉遐也不怎麼的多話,隻是就這麼的跪在了外麵,卻是向劉泰請罪。
在劉遐看來,自己被祁弘的赤血騎所破,這本身就是自己無能的表現。
而更重要得是,祁弘在攻破了自己的騎兵之後,更是順勢衝擊劉泰。
若非劉泰自己本身就算是天下最頂尖的將領之一,若劉泰因自己的失誤而受傷,那才是自己最萬死莫屬之事。
劉泰讓劉遐進入營帳,劉遐看著營帳裡麵每個人看著自己的目光都仿佛充滿譏諷。
劉泰看著劉遐的樣子,開口道,“你覺得祁弘怎麼樣?”
劉遐沒想到劉泰居然會突然詢問這麼個問題不由一愣,但老實道:
“赤血騎之精銳,祁弘之鋒芒,當是天下驍騎!”
“你以後可否有滅此驍騎之心,絕祁弘之能?”劉泰此刻對劉遐道。
“屬下……屬下下次與祁弘交鋒,絕不再敗!”劉遐卻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劉泰點點頭說道,“此次是我小看了祁弘,若說有錯,重錯在我!”
“此乃屬下之錯,還請主公賜罰!”劉遐聽到劉泰的話,馬上半跪下來道,畢竟君主怎麼會有錯呢,劉遐聽到了劉泰的話,卻是又驚恐又感動。
“無需如此,打不過便打不過,以後打過就好,我相信你終究有一天能夠敗祁弘滅赤血。
若你心中不安,那就親手去卷抄此次陣亡的騎兵戰士們的名字吧!”劉泰看著劉遐道。
“遵令!”劉遐聽到劉泰的話低頭應答下來,然後便向劉泰陶告辭離開。
劉泰看著劉遐離開,倒也沒再多說什麼,這步需要劉遐自己要邁過去。
至於劉遐能不能打敗祁弘,怎麼樣打敗祁弘,那就要看劉遐的本事了。
隻打了敗戰而已,這點對劉泰來說實在太正常了。
畢竟對方是有戰績支撐的赤血騎統帥,而劉遐在劉泰看來也就隻是一個自己比較看得順眼的普通武將而已。
被知名統帥被正麵擊破,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好好漲漲經驗,沒死下次再來就好。
不過,祁弘表現的再優秀,那也隻是在敗局中進行儘可能挽回局麵,而最終取得勝利的到底是自己。
祁弘的戰術天賦,以及對於騎兵的運用的確是出乎自己的預料,但隨著自己這次伏擊,到底是自己徹底奠定了這次勝利。
同時,這次伏擊的順利,是終局卻也是開始,畢竟這麼大數目的戰士折損,祁弘縱然能帶著一群潰兵逃走,但自己還真就不相信了對方一點破綻都沒暴露。
所以劉泰大軍來到南皮城後,劉泰馬上誇獎了王桑,然後把趙安也召過來開始開會。
畢竟對劉泰來說,這可是個好機會,一個說不定自己都不需要去研究戰船,直接一戰打到幽州城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