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段氏兄弟,雖然心中隱約有幾分揣測,但聽到一直照顧自己的兄長,居然真就這麼死了,一個個也不由麵紅耳赤。
段文鴛此刻大叫一聲,做出想要前撲的姿態。
但馬上的,他們身邊的侍衛便把一柄柄鋒利的百煉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刀鋒上傳遞出來的冰冷鋒利,讓這幾位段氏兄弟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莫說他們的兄長,就算他們此刻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時間無比的黯然。
“劉郡公這是接了劉聰的命令,來誅殺我等嗎!”段叔軍冷靜下來不由道。
“要殺便殺了,我鮮卑兒郎的大好頭顱在此!”段匹磾怒喝道。
段文鴛與段秀兩人此刻也伸長了脖子,仿佛在說,來砍我們啊!
而劉泰看著他們激動的樣子揮了揮手,讓周圍侍衛們把他們脖子上的刀給放下來。
然後劉泰徐徐道,“段疾六眷已經死了,也許接下來的過來傳遞聖旨的天使會過來下令把你們全部處死,所以現在你們四個做出抉擇吧!”
段叔軍聽到劉泰的話,麵對劉泰正色道,“請問郡公,不知道做什麼抉擇?”
“我需要你們段氏留下兩個人作為標杆,兩個人回去草原領導鮮卑部落。”劉泰平靜道。
“郡公的意思是,您準備放了我們兄弟!?”
在場的段氏幾人聽到這話先是一喜,但馬上段叔軍卻冷靜的反應過來,
“為什麼隻能放走兩人,將軍不像是撥離間的小人啊!”
說實話,因為草原上講究得是畏威而不懷德,哪怕鮮卑人的高層算是比較漢化的階級了,但這種骨子裡的東西,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磨滅掉的。
所以對於劉泰這種堂堂正正打敗了他們的軍事統帥,鮮卑人們或是畏懼,或是尊敬。
甚至當初劉泰提醒了段疾六眷,把他這些沒晉廷冊封職務的弟弟留下來,更有對他們的活命之恩。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對劉泰的心思相當複雜,但至少並沒有明顯抵觸。
劉泰聽到段叔軍的話,倒看著段叔軍的目光流露過一絲的欣賞。
這個段叔軍身為段氏兄弟的二哥,在知道段疾六眷的死後,馬上接過身為兄長的責任,此刻更從喜悅中冷靜下來,並問出了問題關鍵,劉泰又怎麼不欣賞呢。
而劉泰看著段叔軍坦然道,“因為我想要用你們段氏鮮卑做一次實驗!”
段家兄弟們聽到劉泰的話,臉色不由變了變,此刻段文鴛更忍不住道,“劉……”
還是段叔軍攔下了自己的弟弟,而是神色嚴肅的道:“如今我等具是郡公俘虜,兄弟們哪怕活命兩人,也全賴將軍仁德,將軍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了!”
很顯然,對比起段文鴛,段叔軍更加理智,更明白現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隻是這樣的覺悟,我還真就沒有放了你們的必要啊!”劉泰看著段叔軍道。
“郡公是在耍我們嗎!”段文鴛忍不住了握緊了拳頭,神色激動的說道。
“耍你們?”劉泰聽到段文鴛的話,搖搖頭道,“你們隻是不理解我要做一場什麼樣的實驗而已!段疾六眷的死你們覺得代表了什麼?”
此刻段家兄弟們不由感覺到了迷茫,一時之間他們有些跟不上劉泰的思維。
“說明了匈奴鮮卑打算走依附晉廷的道路是錯誤的,同樣也說明了現在的大漢更無法接納鮮卑部落。
所以段疾六眷率領的鮮卑騎兵被我擊敗,同樣也說明了陛下殺了他!”
劉泰徐徐道,“換句話來說,你們鮮卑原本一直在走著的這一條道路沒了!”
聽到劉泰的話,段叔軍,段文鴛,以及段匹磾三人臉色不由一怔,而段秀清澈的目光中透露出清晰的愚蠢。
雖然聽不懂劉泰在說什麼,但是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郡公您說這些不會隻是為了打壓我們吧?”段叔軍不由苦笑的對劉泰道。
“有這個必要嗎?”劉泰從容道,“我告訴你們這,隻是告訴你們這裡有條新路子而已。
但這條路子,我不知道到能不能走通,需要有人為了自己的族人走一走!
而我手下正好有你們這一支段氏鮮卑,碰巧遇上了而已!”
“這條道路,我們兄弟們不能都走嗎?!”段匹磾聽到劉泰的話不由開口。
“天底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劉泰聽到眾人的話,開口道,
“對我來說,我需要得是驗證把異族納入漢族的一次實驗。
但那自然也會有一次測試,那鮮卑原來的部落便是最好的選擇。
是選擇讓徹底成為華夏的鮮卑,又或者成為草原的鮮卑,終究隻能選擇一樣。
這一種事情難道是靠嘴能說得清楚的嗎?民族命運的儘頭,也不過隻是拳頭與鮮血!”
“郡公的意思是我們兄弟不但如今要分彆,甚至以後還要自相殘殺是嗎!”段叔軍道。
“自相殘殺?”劉泰聽到段叔軍的話搖搖頭道,“是為了族群的未來而戰鬥,為了族群的生存而搏殺!
就像現在的亂世天下一樣,最先被淘汰的定然是那些為了一己私欲而割據的軍閥,剩下來的便是為了貫徹自己的意誌而奮鬥的君主。
但王與王不相見,因為意誌能夠招徠追隨者卻不能夠降服另外一個王,能夠降服另外一個王的隻能是拳頭!
而如此亂世,你們族群也一樣,是獨立建國,是依附晉廷,又或者選擇依附我,終究是要為你們部族找到延續的道路不是嗎?
隻不過對我來說,想要成為莪麾下的軍隊必須要有一意足以貫徹一生的意誌,而不是毫無意誌,甚至不知道為了什麼而作戰的雇傭兵。
既然你們自己找不到,而我又需要一場接納異族的實驗,那我就給你們一個吧,為了鮮卑的未來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