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祁弘逃到高陽郡跟李渾薄盛彙合,三人相互商議後,最後還是決定向著劉琨投靠。
李渾與薄盛兩人帶著的兵主要是農民兵,就分類上來說,他們跟田禋一樣都屬於乞活軍的一種,甚至當初還一起跟著司馬越混過,多少有幾分香火情。
但當初他們選擇站隊司馬越,這就跟劉泰分開來了。
這讓他們麵對劉泰跟劉琨的選擇,最終還是選擇了劉琨而不是劉泰。
畢竟他們也不敢保證劉泰會不會砍了他們。
他們隻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小軍閥,若說有什麼統一天下的想法,這未免有幾分太過高看了他們。
所以他們行動更多是根據自身的惡好去做行動的。
隨著劉泰整頓好士卒,順勢進攻幽州,攻占範陽郡,上古郡,燕國郡、北平郡、遼西郡等郡縣後,他們也都帶著很大一部分的王浚殘部果斷投靠了劉琨。
而劉琨也全然沒有想到,這次自己礙於誓言盟約,並沒有對幽州動手的意思,更多的隻是想要弄些人口來恢複自己的實力。
但是隨著王浚戰敗,不但主力被擊潰,而且老家都被劉泰給掏了。
這讓王浚麾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全部都向劉琨投靠過去了。
畢竟現在北方的晉廷,也就隻是剩下了劉琨這一處西晉勢力了,不去這裡去哪裡。
一瞬間,原本已風雨飄搖的劉琨頓時來了一口大補丸,更順勢占領了幽州的代郡。
一時間好像又恢複到當初內有兵多將廣,外有鮮卑騎兵的北方一霸狀態。
劉琨在這時候也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也隻有含淚舔了王浚的遺產。
對比起劉琨幸福,石勒感覺到的就是驚懼了。
說實話他的確是認為劉泰很強,劉泰很有可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但在石勒與張賓的預想中,劉泰就算是乾掉了王浚,但頂多也就隻占領冀州,王浚完全可以退到幽州再跟劉泰抗衡。
到時候也就是自己或去找劉琨打秋風,或是去找王浚打秋風,至少就算王浚死了,自己多少也要狠狠榨出幾升油來。
但絕對沒想到隻一場戰爭,在北方經營了許久的王浚不但自己死了,甚至連他的起家地幽州都被劉泰一鍋端了。
劉泰兵鋒所指瞬間鯨吞了整個王浚的所有地盤。
說實話,一開始石勒的劇本可絕對不是這樣的,自己都已拿了常山與中山兩地作為跳板準備入侵幽州的,但現在,自己反而真的不敢動彈了。
劉泰這般乾淨利落的一戰定勝負,直接就把石勒給嚇到了。
不但幽州不敢去想,還連忙撤回清河國的軍隊,派使者給垣延送禮,讓他出麵斡旋一下。
王浚知道劉泰凶殘,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下想要跟劉泰正麵交手。
但他絕對沒想到劉泰居然這樣凶殘,根本就不給自己這種普通軍閥活路啊。
石勒不由回頭想一想,自從劉泰獨立領兵以來,隻要是劉泰親自領導的戰役,基本上突出的就是一戰定江山,打完對方基本上就失去了卷土重來的能力,可謂是乾淨利落。
而更讓石勒頭疼的是,自己不介意跟劉泰服個軟,給劉泰做兒子也行。
大不了找個機會直接陰謀了他,畢竟正麵打不過,隻要能夠乾掉劉泰丟臉又算什麼。
但問題是,自己跟劉泰間的仇恨實在是深了,這種深厚讓劉泰選擇乾掉自己比所謂的接受自己的臣服是更好的選擇。
原本所謂的陰謀詭計,在自己對上劉泰時,劉泰天生不信任自己。
再加上劉泰就是靠著王彌的基業才走到這步,如此乾掉自己是天生的政治正確。
其他對手打不過自己可以投降,但麵對劉泰的話自己想投降都沒地方投降。
既然投降不了,那也就隻能想辦法去增加自己的實力了。
這次劉泰跟王浚間的戰爭,雙方交手的實在太快,一場戰役就完成了絕殺,讓自己完全來不及侵吞王浚的土地。
但不論怎麼說也順手拿到常山與中山兩地,雖然有點小虧,但多少也增強了自己實力。
但再看看劉泰一次性不但拿到了冀州兩郡,更是鯨吞了幽州的土地。
雖然代郡被劉琨撿了便宜,但對比起來劉泰這一口氣的豐富收獲,再看看自己的蠅頭小利,那可真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還感覺很心痛啊!
所以此刻,石勒帶著幾分迷茫的看著張賓,苦笑道:
“我等計劃已經作廢,孟孫你覺得,我們接下來取哪裡比較好!”
“且先儘取黃河以北的土地再說!”張賓冷靜道,
“原本王浚與劉泰交鋒,我們怕他們一鼓作氣,將我們橫掃,所以需要彙聚兵卒。
但如今王浚覆滅,劉泰更是需要休養生息,至於劉琨雖然接手了王浚的遺部,但也不是一時就能消化完畢。
而我們現在多少也能騰出一點時間來收服黃河以北的土地,尤其是解縣。
如今劉泰的食鹽在我們郡縣通行,若將來我們與其為敵,斷了我們的食鹽,也是麻煩事。
所以食鹽這等物資,還是自己手裡有來得安穩!”
石勒聽到這話,到底鬆了一口氣。
自己到底還是有道路走的,還是能夠強大自身的,那自己倒也沒必要跟劉泰碰撞。
不論怎麼說,先把自己能吃的土地,全部都先吃到自己的手裡再說。
當然,隨著劉泰戰勝王浚的消息繼續的向著北邊漂移,這些天一直在跟著於藥在泰山郡鬥智鬥勇的祖逖卻是臉色一白。
顯然,隨著王浚戰敗,自己繼續再在這裡消耗下去卻也沒任何意義了。
所以祖逖選擇了撤退,更解散了一部分不願意離開的士卒,開始向著豫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