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賓剛想說話,卻有侍者過來:“邊境孔萇將軍送來齊王的使者垣延,說要麵見大王。”
“宣見!”石勒聽到垣延過來,思索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來見見垣延。
垣延見到石勒,苦笑道,“見過趙王!”
“你不在你的清河縣待著,何必來這裡!”石勒看著垣延不由道,“莫非你甘願為劉泰使節,尊劉泰為君上?”
“齊王親自率兵前往清河縣,我又哪裡有選擇的餘地。”垣延搖搖頭道,“不過,齊王讓我過來,就希望能免去與將軍的兵戈。”
“廷尉劉泰娶了王彌之女,之後又生了兒子,莫非他還能跟我和好?!”石勒不由笑道。
“此話我亦是詢問過。”垣延麵對著石勒,卻是開口說道,
“齊王回答說,此戰他隻為捍衛大漢國統,而非報私人之仇,所願聯合一切可聯合之人。
趙王乃大漢棟梁,隻要趙王您願倒戈卸甲,以禮來降,齊王承諾趙王依舊是趙王,繼續享受王爵,為齊王之亞。
若趙王您若降,便讓我回去告知,他會在清河郡等您一月!”
“他倒好大方!?”石勒聽到垣延的話,頓時下定了決心,對垣延道:
“劉曜倒行逆施,更改國統,我本就義憤填膺,如今齊王出麵主持公道正合我意。
你且回他,我一月後便會率領兵馬前去投他,對了,您可先把我軍的點兵名冊帶上!”
“趙王深明大義,使得河北百姓免於征戰之苦,實乃幸事,我這便是回去稟報齊王!”
垣延聽到石勒的話,不由鬆了一口氣,自己這次出使的任務倒是完成了。
隨著垣延離開,石虎忍不住了,第一個跳出來道,“大王何等英武,為何投降劉泰小兒!”
“季龍莫要著急,劉泰既然給了我們時間準備兵馬,那我們又怎麼能讓他失望。”
石勒麵帶笑容道,“劉泰此人用兵如神,如今他自己露出這麼個破綻,我又怎麼會放過!”
“趙王,這會不會是劉泰故意引誘我們發動進攻!”刁膺不由道。
“確有此理!”在這時候就算張賓也是讚同刁膺的判斷。
“縱然是劉泰的陷阱,到時候我不進作為策應也就是了。”石勒信心滿滿道。
眾人聽到石勒的話,覺得石勒隻要在城外的話,就算劉泰弄出了什麼陷阱,頂多也就是殲滅掉城內的軍隊,否則難道還能滅掉在城外的石勒嗎!
石勒是親眼看著劉泰施展兵法的,明白劉泰真的難以對付。
更不要說,這幾年的時間,自己征戰天下,弄得自己麾下士卒疲憊,糧食缺少,而劉泰卻是整整修養了數年的時間。
而這年劉泰雖然沒主動擴張,但拓跋部落所在的代郡被劉泰收服,遼東慕容部落與段氏部落相爭不斷。
而他自己更休養生息恢複國力,這次自己不利用劉泰那一絲絲想要收服自己的傲慢,石勒都不知道自己憑什麼打敗劉泰。
即使再艱難,自己也必須要打敗劉泰,因為唯有打敗劉泰,自己才能在北方稱王稱霸。
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石勒覺得自己一定要抓住!
而垣延回到了清河郡卻是對著劉泰進行行禮,略帶著幾分興奮的說道:
“啟稟齊王,石勒答應,不日便會點齊兵馬,來清河縣向您受降,他還先送來了點兵名冊,以為誠意。”
“這一趟出使辛苦你了!”劉泰對垣延道,
“接下來,你做好迎接石勒的準備,禮節什麼的便是都交給你來安排。
至於我這幾日會在房間中齋戒靜心,沒什麼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
我會留下劉明打理事務,等到石勒受降時,再來叫莪便是!”
垣延看著劉泰,當初自己與劉泰也能談笑風生,但現在自己能清晰感覺到劉泰身上傳來的威嚴。
若劉泰真成功了,那接下來做皇帝的人是誰,還有什麼疑惑嗎?
垣延想到這裡,感覺自己跟劉泰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遵命!”垣延沒什麼可遲疑的,對劉泰行禮道。
隨著垣延離開,劉泰轉頭看向身邊的溫嶠、郗鑒、荀綽和習參軍,這次自己出征隨軍的便是這四位。
其中習參軍主要是處理軍史體係,荀綽為了給自己記史,真正負責查漏補缺的是溫嶠與郗鑒。
溫嶠原本就劉琨的長史,用他來對付石勒,比其他的人更加的清晰。
至於郗鑒他想要成為自己的核心,還需要至少治理一州的經驗,若能順勢奪取石勒基業,正好需要這樣一個從無到有建立自己的行政體係的人存在。
“你們覺得石勒是真向我投降,還是整頓兵馬,打算打我個出其不意!”劉泰道。
“石勒此人最是狡詐,齊王莫要輕易相信了他啊!”溫嶠不由道。
“我也覺得,石勒從無到有,才有如此基業,這種人會輕易臣服於自己才是怪事!”
劉泰搖搖頭道,“劉明你留下來,安排人穿上我的甲胄衣服,替代我留在城中齋戒。
若情況有變,你直接點燃烽火,大軍便會從四麵合圍清河!”
“屬下遵命!”劉明聽到劉泰的話,鄭重行禮道。
劉泰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換好了一副,一行人偽裝成了一支前往渡口駐紮的士卒,離開了這一座縣城,來到渡口之後,乘船消失在了清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