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郡也好,榮陽也罷,既然自己提出了這個建議,選擇權可以交給祖逖你來做抉擇。
總而言之,劉泰也不需要寫什麼威脅的話語,自己四個月的時間平定了劉曜與石勒本身,這本身就是擁有相當大的威懾力。
為將者最忌憚的就是在不是自己決定的時間地點,跟不希望麵對的敵人打一場,劉泰相信祖逖的軍事智商,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不好對付!
自己不是不能跟祖逖打,而是自己若是這個時候跟祖逖打,那自己就必須要跟自己後方的世家妥協,需要依賴世家穩定自己的後方,畢竟冬天了,自己的根基在青州與幽州,不是冀州,糧食運輸過來可是消耗得相當嚴重。
而這些世家如果從原本石勒的臣子,變成了討伐祖逖的功臣,那自己想要處理這些世家就會變得麻煩起來。
畢竟他們跟著石勒混,自己不論怎麼處理他們都合情合理,頂多就是自己記仇了點,對老大來説,記仇什麼的又不是什麼太大的缺點,說不定還會讓後麵的世家早點投降。
但問題是如果讓他們立下功勞後,自己再去處理他們就有點刻薄寡恩了。
一個個家夥高喊著:“我為大漢立過功,我為齊王流過血……”那自己也不好處理啊!
劉泰是毫不懷疑世家的底線,因為你隻要不涉及到他們全家,你就會發現世家的底線那就是完全沒有底線。
因為在這亂世,有底線的世家往往是第一個死的,而他們如果沒有抵擋住亂世的降臨。
那不用懷疑,接下來支撐起世家門楣的人,基本上都有靈活的底線與變色的節操。
隻要給他們一點點的機會,劉泰相信這群家夥就能專業把自己洗成白色,就算自己洗不成白色,也會洗成灰色,然後再推出一個黑色的人個給自己專門殺了,從而李代桃僵。
所以,劉泰需要跟祖逖講和,對劉泰來說,若自己不管不顧的進攻,一路贏下去倒好說,但隻要輸一次,這些世家絕對會蠢蠢欲動的竊取自己的果實。
所以,雖然劉泰在軍事行動上可能會出現幾分讓彆人看起來很冒險的舉動,但實際的戰略執行上都是十分沉穩的。
因為劉泰很清楚,自己現在隻有軍方在支撐在自己,所以自己是不能戰敗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對其他人都能接受,但隻有準備壓製世家的自己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因為隻要自己帶兵輸一次,那世家就絕對會想辦法進行反撲!
所以,此時此刻劉泰選擇跟祖逖講和,因為繼續打下去對自己來說真沒有意義。
自己不敢說一定能夠拿下已經被祖逖經營了數年的中原,而祖逖怕也是對自己忌憚得很。
所以雙方現在是麻杆打狼兩頭怕,自己的這份談和的書信,正常情況肯定能接受的!
祖逖把手中的信件交給了戴淵,讓戴淵進行過目。
不過,祖逖把目光看向王明,不由道:“這位使者看起來器宇軒昂,不知如何稱呼?”
“東萊王氏,幽州都護王桑之子,王明!”王明聽到祖逖的話,果斷把老爹名字報出來!
這點是王桑囑咐王明的,彆人問起來便把身份說出去,王桑之子這身份雖然可能會被扣押,但說出來正常情況下是不會被直接一刀砍死的。
兩軍交往,不斬來使這種事,若真這麼容易達成,那就不會凡是順利出使的人回來就能夠穩穩當當的升一級了。
因為你隻要負責出使了,那麼命就不是自己這邊決定了。
當然,兩個漢人政權來往一般上也不會直接斬殺使者,就更不要說是王桑之子這種身份的使者了。
正常情況下也除非是不顧一切的跟劉泰翻臉,否則也不會殺人。
甚至就算是戰敗了,靠著東萊王氏的名頭說不定都能把命給保住。
畢竟像是孫權乾出殺關羽這件事真是極少數,事實上曆史上他把關羽還給劉備,說不定這荊州都能穩穩當當的收下來,畢竟背刺就背刺了,自己技高一籌怎麼了。
但偏偏殺了關羽,又打不過合肥,說這種人在曆史上不是找罵是什麼,真是江東的鼠輩。
祖逖與戴淵兩人聽到了王明的身份,臉色卻也微微一正。
他們也沒想到來送信的居然是王明,某種程度上來說算劉泰外戚中下一代標杆人物了。
“原來是王明將軍,來人,賜座!”祖逖也馬上提高了王明的待遇。
不論怎麼說,身為外戚,還來一趟自己這裡,能力怎麼樣另說,至少勇氣是可嘉的。
“謝將軍之賜,明心領了,不知道將軍可否給某答複,好讓明回營答複吾王?”王明不卑不亢,對祖逖道。
祖逖聽到王明的話,思索了一下道,“此事事關重大,自然要小心斟酌細細討論。
貴使且先在我軍營居住下來,等到我們商議出決定,再給與貴方答複!”
“我繼續等下來自然沒事!”這時候的王明不由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但我且提醒將軍,若我是將軍就快點抽出人手進攻洛陽,而不是繼續對峙徒增耗糧。
畢竟縱然下雪,這黃河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讓軍隊在上麵輕鬆通過的!”
“貴使的意思,我自然明白,還請使者先下去休息,最遲五天,必然給予恢複,若使者不放心,我們也能準備筆墨,讓你派人回去報個信!”祖逖倒相當從容的對王明道。
王明行禮之後,便是聽從祖逖的話語,順從祖逖的安排。
祖逖看著王明離開後,對戴淵說道:“這小家夥,倒把事情講清楚了,你要不要回信問問陛下,快點結束掉與劉泰的對峙,把目標對準洛陽!”
“我自會向陛下報告!”戴淵不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