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亂世的時候,如果能一路贏贏贏贏下去,那也能把世家當做狗來使喚,因為世家是規則生物,而你是製定規則的那個人。
不過,對劉泰來說,世家的紛紛擾擾交給羊曼去解決,不論選擇前往洛陽亦或者留在鄴城,對自己來說都不重要。
因為自己想要的,隻是把自己在河北之地的資源向著洛陽調度而已,至於其他事對劉泰來說也不過隻是細枝末節。
而隨著曹嶷的離開,劉泰馬上找上王波,王波行禮後,劉泰道,“這些天朝廷將要遷都洛陽的事情,可有聽說了!”
王波聽到了劉泰的話,卻是連忙行禮說道,“臣下略有耳聞!”
“遷都之事,朝廷上下到底還沒有一個結論,便放出風聲看看民間的風向而已!”劉泰搖搖頭,然後道,“而近日召集你來,也跟有關這件事!”
“還請大王吩咐!”王波聽到劉泰的話,馬上對劉泰行禮。
劉泰不客氣,直接對王波道,“曹長史擅長工程之事,隻不過如今他在中原修建道路脫不開身,而你在他麾下最擅長河道修繕,便需要你去開辟洛陽到滎陽間的水道運河。
簡單的說便是將洛水東引進入黃河,再引黃河水至如今的滎陽。”
王波聽到劉泰的話若有所思,然後正色對劉泰道,“還請大王允許我於洛陽到鄭州實地考核,再請給大王回答。”
“這正是做事情的態度!”劉泰聽到王波的話,道:“不過你且記得,若疏通運河,多使用舊有水渠,比如東漢張純所開開陽渠,或者現有河道如穀水、洛水。
總而言之,儘量想辦法打通洛陽到滎陽的水利設施。”
王波聽到劉泰的話表示明白,然後便下去開始準備起來。
說實話,劉泰修築這些運河工程,已經儘可能的小心謹慎,對百姓那是既給錢糧,又不使勁的壓榨他們,從而減少百姓修建運河的民怨。
畢竟自己又不像是楊廣那般有著楊堅留下來的積累能使勁的折騰,從幾乎開元盛世的水準折騰到江山覆滅,楊廣在敗家子上也算獨樹一幟,古往今來能夠超越楊廣的人怕是少得很。
而隨著劉泰把這些事情斷斷續續的吩咐下去,基本上便是到了春耕時。
春耕在即,不論是黃河以北開始變得繁忙,就算黃河以南的中原地區就更如此了。
不過,這次在黃河以北的百姓們很快便發現在劉泰統治下的好處,那就是軍史與府兵們都是乾活的,還帶來了黃河以北的新型耕種模式。
煤鋼場鍛造出來的鋼鐵成為了各種鐵質的農具租借給這些百姓,幽州畜牧業提供的耕牛,劉泰也分出了一批給剛剛收服幾州,讓百姓們在春耕時能多開墾幾分田地,從而存續下去。
而整個中原此刻最熱鬨的實際上還不算是正在開墾的百姓們。
相對來說,還是已經啟動起來的道路維修,不斷吸納著周圍無房無產,隻有一身力氣的普通百姓,讓他們能把自己的精力放到搬磚上,從而不斷的吸納著周圍的壯力。
尤其那些經過了篩選後,卻沒被府兵挑中又沒回到北方去的乞活軍們。
畢竟哪怕是劉泰的府兵體係,也是有年齡的限製的。
一般上來說三十歲以後士卒體能不再是巔峰狀態,基本上就開始退役了,三十五歲不到曲長水準的基本上也沒有了。
畢竟自己想要的是層層挑選的精銳,不是垂垂老矣的老兵。
更不要說進入府兵體係後,還要學習史學跟數學,這真不是年齡大了的全無基礎的老兵能夠輕易適應的。
但這些三十歲以後的士卒不被劉泰所看重,但他們中的確是有一部分人有著相當豐富的殺人經驗,算是純粹的老兵。
劉泰不可能對他們全部不聞不問,甚至讓他們連吃飽飯的權利都沒有,那他們說不定就又重新跑到了晉廷那邊去了。
但他們沒被軍製挑選,但一直以來的經驗卻告訴劉泰,這些家夥一個個都是先天土木聖體,他們最能吃苦耐勞,乾最多的活,懷揣著攢錢買房取媳婦的樸素願望,一個個在曹嶷的手下任勞任怨,哪怕搬著磚頭,此刻他們臉上卻也充滿笑容。
畢竟,他們知道在這裡開始乾活以後,他們的生活口糧有了著落。
他們對自己的美好未來有了期待,這就讓中原地區因戰亂兵災而導致的騷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對絕大多數的百姓們來說,隻要他們能活下來,那他們完全就不在乎跟誰混。
而且他們成為潰敗後,或占山為王,或為害一方,基層府兵們也都能快速組織起應對來,讓他們哪怕想劫掠小村莊都難以得手,這就讓他們也變得很痛苦了。
畢竟土匪山賊也是要吃飯的,君不見宋江為了投靠編製吃上鐵飯碗那是多麼拚命。
而當他們搶不到糧食,活不下去時,基本上便把自己的臉上抹上灰,便果斷投靠到曹嶷手下去搬磚去了。
因為這裡搬磚是包吃包住的,甚至搬磚勤的還能重新編輯造冊從沒有身份的流民轉職成身世清白的平民,這總比回山上饑一頓飽一頓的好。
所以,也就隻有這種大工程開路,才能最快的吸納當地周圍勞動力,讓中原地區剛剛被劉泰拿下來的幾個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複平穩。
而這種恢複速度,當初隻在黃河以北,天下大亂時,眾人也沒誰有什麼感觸。
但現在,去年王敦之亂所引發的動亂,在高層算是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平衡,倒讓晉廷的政局相對穩定下來,但底層各種因為戰爭引起衍生混亂到現在依舊沒有消弭。
畢竟當初到底是動上的兵了,打輸了一方的潰兵四處逃難,基本上都是占山為王,做一個山賊土匪,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在等著司馬睿去死。
因為司馬睿死後,新皇登基,那基本上都會大赦天下,到時不論是逃兵,亦或者流寇基本上都能回家。
而司馬睿也正如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剛剛才過了年,身體便支撐不下去,憂憤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