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2 / 2)

提起王妃,屋裡所有人都寂靜了。鄭老夫人悄悄瞄了眼靖王的臉色,垂眼作壁上觀。趙承鈞摩挲著茶杯上的花紋,片刻後,道:“婚禮有彤秀操持,她在禁庭侍奉過很久,對紅白禮儀還算了解。勞煩老夫人轉告盧太太,婚禮的事本王會安排妥當,讓她儘管放心。”

趙承鈞說著轉告盧太太,實際上,這話是說給奚夫人聽的。奚夫人臉色僵了僵,她不肯放棄,繼續說:“彤秀姑姑是宮裡出來的,能力毋庸置疑。隻是,這麼大個王府,沒有正經女主子終究不方便。彆的不論,隻說迎來送往、祭祀中饋等事,就需要王妃出麵。靖王殿下,妾身知道您是個重情之人,晚姐兒和李姑娘接連出意外,您心裡一直越不過去。隻是,人終究要往前看,您身邊,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了。”

奚夫人這話說完後,屋內落針可聞。鄭老夫人低頭喝茶,彤秀垂著眼睛看磚,唐師師察覺不對,悄悄退到趙承鈞身後,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奚夫人終於意識到她逾越了,但是已經說出來的話不能收回,她強撐著台麵,一臉鎮定地看向趙承鈞。奚雲初躲在母親身後,雖然低著頭,可是眼角不住偷覷趙承鈞,目光中滿是期待。

緊繃的靜寂中,趙承鈞慢慢開口了,他說:“我無意成婚,王妃就不必了。等日後世子妃進門,讓她來操持王府中饋,也是一樣的。”

奚雲初的臉頰驟然失去血色,奚夫人有些急了,連忙說:“這怎麼能一樣?”

然而趙承鈞已經失去了耐性,他站起身,眾女眷見狀跟著起身,奚夫人剩下的半截話自然說不下去了。趙承鈞對鄭老夫人和奚夫人點點頭,說:“兩位繼續聊,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

奚夫人隻能笑了笑,道:“妾身恭送靖王。”

內外奴仆一同行禮,趙承鈞在眾人的跪拜中大步離開。等趙承鈞走後,奚雲初慢慢站起身,一張小臉素白一片。

鄭老夫人裝作看不到,笑嗬嗬地說起王府的花。彤秀上前撤茶,唐師師站的最近,不免搭把手。她親手倒給靖王的那杯茶,一口沒喝,又被她撤了下去。

唐師師端著茶盞走時,隱約感覺到,背後有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唐師師裝作不知,不緊不慢地端著盤子出去。後麵,奚夫人借著袖子掩飾,悄悄掐了下奚雲初的手。

奚雲初吃痛,不情不願地收回視線。奚夫人趁人不注意,警告地瞪奚雲初。

靖王走了,她們這群壁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唐師師借著端茶的動作離開,正好不必再回去。沒過一會,裡麵的幾個美人也陸陸續續出來了。

馮茜找到唐師師,親昵地攙住唐師師的胳膊,問:“唐姐姐,你怎麼又自己走了?”

唐師師悄悄翻了個白眼,表麵上笑著道:“奚小姐似乎不喜歡我,我怕礙了奚小姐的眼,就躲遠了。”

“姐姐這是說什麼話,你聰明又漂亮,天底下怎麼會有不喜歡你的人?”馮茜說著,隨口般問,“姐姐,靖王剛剛說他無意成婚,這是真的嗎?”

“誰知道呢。”唐師師輕飄飄應了一句,她不知道,她也不關心。但是從自身利益的角度來說,唐師師也確實不希望王府再多一個王妃。

要不然,光每天晨昏定省,就夠她們折騰了。

如果那個人還是奚雲初……嗬,那就更有意思了。

馮茜顯然也想到了奚雲初,她偷偷觀察著唐師師的表情,問:“唐姐姐,你說奚夫人是不是有意延續婚約?王爺的第一任未婚妻便是奚家大小姐,隻可惜姐姐福氣薄,沒過門就病亡了。不過二小姐看起來,倒有副相。”

唐師師靜靜看著馮茜,突然問:“你看起來很關注王爺?”

“哪有。”馮茜嗔怪地撞了唐師師一下,輕聲道,“我分明是關心唐姐姐。姐姐如今在王爺跟前伺候的好,其他美人雖小打小鬨不斷,但好在都沒壞心,我慣是個沒出息的,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就很好了,千萬不要再生變。如果新來一位王妃,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唐師師輕輕笑了笑,說:“放心,以妹妹的品貌,以後即便有新王妃進門,也不會苛待你的。馮妹妹倒不必擔心這個。”

“可是……”馮茜咬了咬唇,壓低聲音說,“王爺分明說了,他無意成婚。”

唐師師嘁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天底下喪妻的男人都這樣說,但是你看哪個男人耽誤他們娶繼室了?男人的話,聽聽就罷了,真信了才是傻子。”

尤其是靖王這種年富力強、大權在握的男人。

馮茜哦了一聲,看不出內心想法。唐師師和馮茜不想和其他人寒暄,挑著僻靜的路走,不曾想,正好撞到了周舜華和任鈺君。

四人突然見麵,都怔住了。周舜華最先反應過來,笑了笑,說:“原來是唐姑娘和馮姑娘,最近,你們兩人倒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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