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阿若眼還沒睜開呢就得了這消息, 說是四爺昨兒到了後院臨了又睡到書房去了。今天正好又是去正院請安的日子,這下可好不光要看李氏坐念唱打一樣的埋怨,恐怕至今還沒見過四爺到底長什麼模樣的兩個小格格也得鬨騰了。邵嬤嬤看著阿若半點沒因為昨晚四爺到了後院也沒來自己這兒生氣不由感慨這就是有沒有底氣的區彆。
阿若想到的事四福晉也想到了, 早上四爺過來吃早飯的時候還好意思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自己跟他提了一嘴後院兩個格格這位爺就跟腳底抹油一樣給溜了。
“福晉,後院那些個人您願意見就見,要是不願意奴婢就讓她們回去,您何必為了這些小事愁呢。”是不必要愁,府裡庶福晉和早進府的格格都有了身孕這就是去宮裡德妃也隻能誇自己賢惠得體, 但自己坐在四福晉這位子上那就要操後院這些人的心,要不這位子哪能坐穩當呢。
“嬤嬤, 且不說兩個格格是娘娘賜下來的人兒, 就說這人已經抬進了門總不能再退回去吧, 退不回去那就不能在府裡這麼不黑不白的待著。”都還是十多歲的年紀, 自己不怕她們不得寵但是這樣連四爺的邊都摸不著時間長了那就很容易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了。
布爾和這話說的有道理秦嬤嬤心裡也明白,甭管多嚴的規矩隻要心動了那就管不住。可道理是道理誰都懂,但貝勒府上那就隻有四爺才是府裡的主子爺,主子爺不願意難不成還要勉強主子去遷就奴才不成?那也沒這個道理啊。
“往後再看看吧, 是沒逼著爺的道理。”彆人家福晉那是天天防著爺們往屋裡抬人, 自己倒好還得替後院的人操心四爺過不過去的事,這話可不能往外說這要是讓幾個妯娌知道了還不酸死自己啊。外間後院的人應該也差不多都到了,布爾和這四福晉今天可不能叫她們等太久。
四福晉從後頭出來的時候阿若簡直就跟看到救星沒什麼區彆,這一路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也沒想到四爺昨晚的舉動能叫後院這幾位這麼大反應。
喜塔臘氏和石氏同住一個院子也沒一起過來,先進來的石氏低著頭給自己和李氏伏了伏身子就算見過禮了, 之後就坐在離進門口最近的位子上不再吭聲,看來這位走的是沉默就是爆發的路子,丁點大的小姑娘低著腦袋坐在那兒阿若看著都覺得可憐,這要不是跟自己有本質上的矛盾自己都想去揉揉她的頭勸慰幾句了。
和石氏性子截然不同的喜塔臘氏一進來那身上就帶著一股子火氣,進來之後除了給阿若見了禮其餘兩位她連眼角眼角都沒掃一眼。喜塔臘氏的做派石氏權當沒看見還是自顧自的低著頭不出聲,被氣著的就隻有李氏一人。
大著肚子的李氏雙頰都被氣得微微泛紅,阿若正想開口安撫她幾句沒想到人家還挺能自我調節,可這自我調節的方法就讓阿若有點不好說了。昨晚四爺答應給搭的小廚房今兒一早就有工匠到了,李氏也不理喜塔臘氏臉色如何就一個勁的拉著阿若說小廚房應該怎麼怎麼來才好,自己那兒地兒大加個小廚房也能往大了建,到時候小廚房好了就讓阿若過去看看。
四福晉出來的時候正是阿若立馬就要沒耐心聽李氏逼逼要回嘴了,這下四福晉一出來李氏老實了阿若也解脫了,四福晉看著阿若挺狗腿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就知道宋氏怕是被這幾個煩得不行。
果不其然請安之後發難的就是喜塔臘氏,看著喜塔臘氏仰著頭問四福晉四爺什麼時候去後院的樣子阿若心裡還挺不是滋味。本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紀不管是不是自願的吧總之是進到府裡來了,也許貝勒府裡比起外邊千好萬好,但或許千好萬好也比不上個四爺的寵愛,偏偏四爺隻有一個寵愛也就那麼些,現在在自己這兒自己且還不知足,再要來個人分那是萬萬不能行的。
四爺什麼時候去後院那是主子的事,什麼時候也輪不到喜塔臘氏來過問。布爾和看了眼宋氏,去年這個時候宋氏那院子還是府裡最冷清的地方,有時候一兩個月見不著四爺那也是常有的事,可從阿哥所到出宮建府也從不曾聽見她問一句四爺什麼時候去後院啊這樣的蠢話。
原本還覺得兩個格格進府小半年沒伺候過爺這事不妥的四福晉聽了這話臉也跟著冷下來了。“喜塔臘氏四爺什麼時候去後院不是你該過問的事,進了府就要守本分這話你要記牢了。”
喜塔臘是滿族的老姓了,喜塔臘氏雖是旁支的出身可家裡從小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要不是自己心氣高家裡早就給相看人家了。沒想到最後如願進了貝勒府卻連貝勒爺的影兒都摸不到,進來這麼久了娘家想辦法捎信進來自己都沒回,就是覺得現在這樣實在是丟人沒臉。“回福晉的話,伺候主子爺就是奴才的本分。”這話一出阿若都覺得喜塔臘氏恐怕有點傻,府上正經的夫妻到什麼時候那都是四爺和福晉,哪有小妾當著正妻的麵兒伸手要恩寵的,再說了四福晉又不是四爺你要了她也給不了啊。
既是要犟那布爾和也沒辦法了,布爾格也不願再和她多說什麼擺擺手讓她彆說話了就行,一個屋子裡兩個大著肚子的也就沒讓她們多留,早早的就叫她們散了。
出來之後阿若走得慢就跟在李氏後麵不遠,“嬤嬤,您看李格格那樣是不是太瘦了?”剛剛在正院李氏說小廚房的事說得興起的時候把手搭到自己手腕上了一下,那手就是正經的皮包骨頭。自己回來之後船上折騰掉的那點肉簡直就跟吹氣一樣長回來了,這貝勒府什麼都沒缺她的怎麼就能瘦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