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莊子上阿若就充分開發了自己做米蟲的本事,一睜眼就是想著今兒怎麼玩,也就是這會兒了才深有體會為什麼曆代皇家能出這麼多紈絝,天天的不想事隻用玩,誰不願意啊。
“你啊,爺這天天忙裡忙外的回來還得哄著你,這樣,趕明兒爺抽空出來陪你逛園子行了吧。”阿若說的話聽到四爺耳朵裡就全成了埋怨加撒嬌,都是孩子他額娘了怎麼就還是這麼嬌,四爺像拍娃兒一樣在阿若腦袋上胡嚕了兩把,把阿若還想過辯解的話全胡嚕回肚子裡去了,撒嬌就撒嬌吧,得寵的側福晉不就應該是這個人設嘛,自己撐得住這個人設。
露台挺大的,四爺摟著阿若坐在一旁看兩個孩子玩也不覺得無趣,弘昀還不會爬這會兒正被奶娘捉著兩隻肉腳腳蹬著腿玩,大格格會爬了可就是老不願意出力,阿若在的時候還給麵子爬兩下,阿若不看著那就從這頭滾到那頭,想去的地方還都能滾過去。用阿若的話說就是這麼小就會想著法子偷懶了,可真有這丫頭的。直到太陽快下山開始起風,幾人才趕緊起身讓奶娘抱著孩子回屋了。
晚飯是早就準備好的火鍋和粽子,因為有鮮地菜火鍋底就準備得特彆清淡,雞湯在燉的時候就把雞皮和有油脂的地方都去了,等到往火鍋裡倒之前又再撇去上頭的油花,端上來的時候真的是稱得上清可見底。
四爺看著鍋子裡除了湯就隻飄著幾片蘑菇菌子加上幾粒枸杞和兩顆乾桂圓半天沒說話,這大概還是頭一回吃鍋裡有什麼都能數清楚的火鍋。
阿若看著四爺一副這玩意兒能吃嗎的樣子就偷偷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管他到底怎麼想就先讓珍兒把準備好的牛肉片放下去了。牛肉熟得快,這麼清的湯底肉一熟就能看得清楚,四爺這會兒也顧不上好不好吃了,鮮嫩的肉片老了可塞牙。
切得薄薄的牛肉片沾著麻醬鮮香嫩滑,清淡的雞湯提鮮又不壞味,四爺吃過一口就覺得真不錯,春天裡吃些不膩人的最好不過了。煮了幾輪肉片下去吃完阿若就不叫下肉了。這時候的湯最好,沾了肉香又不渾濁,把洗乾淨的地菜放下去,稍微燙一下就能夾起來吃。
從沒吃過這種菜的四爺看著阿若吃得津津有味,實在忍不住才跟著夾了點到碗裡,地菜老了之後就隻能拿來煮雞蛋,阿若一般隻吃了雞蛋喝了水,地菜是堅決不碰的。但是嫩的時候就不同了,吃到嘴裡有一股清香,下火解毒是個好東西。
四爺嘗過之後也覺得味道不錯,立馬指了指鍋子叫蘇培盛趕緊繼續下菜。不過攏共就那麼點隻掐了菜心的地菜,兩人兩三下就給解決了。
“您最近天天城裡城外的跑,火氣大得很,這東西下火清熱可有作用了。”今天的晚飯說來真的簡單,就是下午備著什麼就吃什麼,蒸好的粽子四爺就吃了兩個,簡單的堿水粽就兩種餡,一個鮮肉的一個豆沙的,四爺吃完還想拿就被阿若給攔了。
“糯米漲肚,吃多了積食,晚上還有地菜煮蛋呢。”得,四爺算是看明白了,今兒就是個地菜宴,反正就是繞著這玩意兒轉了唄。
等到夜裡吹了燈睡下之後,連守夜的巧兒都在外間躺下了,四爺才摟著阿若低聲說道,“你跟我說實話,最近我是不是太急躁了。”四爺搬到莊子上來就有些後悔了,尤其老大和太子看著弟弟們這麼折騰時候的眼神,自己那點心思恐怕誰也瞞不住。
這是四爺第一次除了在為愛鼓掌之外用‘我’自稱,阿若半撐起身子就著月光仔細看著眉目裡透著些迷茫的四爺,此時的四貝勒還遠不是以後曆史記載裡那個有著鐵血手腕的帝王。現在的胤禛頭上還有出色能乾的太子和軍功赫赫的大千歲壓著,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恐怕他連想的時候都要背著人偷偷的想。
急躁嗎?還是有一些的。幾個皇阿哥像無頭蒼蠅一樣跟著康熙的心意折騰,其實說到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乾了什麼,要乾什麼。“春天嘛燥熱一點很正常,多吃些清火的東西就行了。”阿若替四爺掖緊了肩膀處的被子,阿若沒法告訴他時候還早,隻能是儘可能的陪他一起度過這段漫長的看不清前路的日子。
“睡吧。”可能是阿若的眼神太真摯太坦誠,四爺抱著人睡下不再看阿若,好在自己身邊還有個她。兩人的姿勢特彆霸總,阿若靠著四爺胸膛沒多久就睡沉了,四爺聽著她平緩的呼吸也慢慢墮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照樣還是阿若醒來之後身邊已經沒人了,也不知道這位爺哪這麼自律,都來散心休假了還能起這麼早。等到洗漱過後阿若早飯想吃昨天的粽子的時候,巧兒才說粽子已經被四爺全部帶走了,行吧,隻要四爺喜歡帶走就帶走吧。
原以為四爺是自己喜歡,最多也就再分一點到福晉那頭,知道下午蘇培盛跑過來要人領著去摘地菜的時候才知道,四爺拿著這東西往康熙麵前去了。看來四爺是要把這閒散的公子哥當到底,阿若不敢發表什麼意見,既然人家父子院子這麼互相哄著高興,那就隨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