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嬤嬤, 拜托給您的事兒怎麼樣了?這一轉眼弘昀可都能下地跑了啊。”阿若覺得四爺之前簡直就像躲回來休寒假的, 現在冰雪化了,他老人家就又找不見人了。

“主子又說笑了不是,這事哪能忘了啊,年前找兩個姑娘說了說這事,圓圓點頭了, 就是滿兒的心思有些說不準,就不好再提。”兩個姑娘雖說一直處在一塊兒同進同出的, 但性子卻完全不一樣。

圓圓自從沒在阿若身邊伺候了以後,也沒生什麼怨懟之心。但一聽邵嬤嬤提起出府嫁人的事,還是立馬就跟著動了心思。尤其馬佳氏進府裡來,有時候也會說起珍兒的事,聽說是跟飯莊掌櫃的兒子好上了,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把事給定下來。這些事都讓圓圓也想試著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阿若沒多問滿兒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邵嬤嬤既然都這麼開口了, 那就說明滿兒肯定是明確拒絕了這事, “那嬤嬤就先幫圓圓多看看,滿兒那頭也彆放下,萬一這丫頭改了心思呢。”

阿若說話的時候懷裡還抱著個弘昀,弘昀說話比他姐姐強, 剛過完年的時候就會叫阿瑪、額娘了。現在大阿哥偶爾抽空過來看弟弟妹妹, 都更願意逗著弘昀玩,有一次還專門過來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讓弘昀到他那兒去跟他一起睡。

“等弘昀能跟大阿哥一起去讀書, 就能叫弘昀跟著你一起睡了。”男孩子嘛都想有個玩伴,府裡大阿哥連個歲數相近些的兄弟都沒有,平時的確寂寞了些。

“側福晉可彆誆弘暉,等弘昀讀書要等好久呢。”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早熟,五歲多的弘暉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阿若這哄孩子的話還真哄不了他。

“弘昀等到什麼時候能讀書,這就要問你阿瑪了,要是阿瑪準了那就指定不會誆大阿哥了。”阿若乾脆一竿子就把問題拋給了四爺,自己是不介意他們兩兄弟親近的,反正府裡福晉穩如泰山,大阿哥照這個勢頭也是妥妥的世子,那弘昀提前把關係處好也是好事。

弘暉一聽這話倒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在這孩子看來,府裡所有人那都是要聽他阿瑪的話的。而四爺呢,在弘暉心裡那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最說一不二的人。“那弘暉就與側福晉說好了,問過阿瑪這事就定下了。”弘暉走之前還不放心,又跟阿若確認了一遍,彆到時候問過了阿瑪側福晉又不許了。

定下了,定下了。送走了被哄好的弘暉之後,阿若實在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道那般正經四爺怎麼會有個這麼好玩的兒子。

不過弘暉想找四爺還真不大容易,自從‘病愈’之後,四爺就算是徹底不著家了。永定河修繕到了收尾的時候,康熙又帶著半幅儀仗巡視去了。老三那頭算是明白過來了,但是也被裕親王徹底給架上去下不來了。明明手裡半點實權都沒有,可那些酸文人個個有事都往他那兒找,最拿手病遁的老三這回可是被真氣病了。

還剩下個立馬就要去泰山的十三,這個小的倒是老實。可光他老實沒用啊,祭泰山的東西就是誰都不來討,戶部也不能短了那頭的銀子。

四爺這一段時間就算是泡在戶部了,去年底從各地收上來的稅銀成色各不相同,但有一條都逃不過,就是成色都不足水,要入庫都得再稱過再計。

聖上少年登基,國事上無二話可說,但到底從未在底下待過,下旨的時候就基本不會顧慮到實行過程上的問題,這下就把下麵賣力的兒子給扔坑裡了。戶部那幾個財神爺隻差沒直說了,您阿瑪下的旨,咱哥幾個勒緊褲腰帶挪錢沒問題,可您這位貝勒爺想溜可不行。就這麼著,等到四爺再抽出空應老五的約的時候,天氣都快暖和了。

好不容易歇上一天,四爺是真不想早起。昨兒個把十三給送走,戶部和自己算是都舒了口氣,最近隻要是還有口飯吃,那就誰都彆來敲戶部的門。可老五已經叫了好幾次沒叫到人,昨兒個是直接拿他那手臭字寫了帖子送過來的,四爺今兒要不去,這兄弟可就沒法做了。

“爺,您聽我說話了嗎?”這大半個月四爺回來之後都是直接宿在前頭,阿若這兒有事還真找不著人。

“說,你說爺聽著呢。”四爺擱躺椅那兒通頭,舒服得隻想再來個回籠覺,阿若剛剛說的那些,還真都沒入耳。“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要不是看著今早四爺眼眶下頭還沒消的青黑,阿若非要跟他鬨不可。“我說,您底下那個方善可人怎麼樣,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成親,是不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毛病。要是沒有,我想把圓圓許給他。”

要說也是踩了狗屎的緣分,邵嬤嬤打聽了府裡、莊子上的管事,外頭的掌櫃,這一圈下來圓圓那丫頭誰也沒看上。最後還是滿兒急了,去問她到底怎麼想的,既是自己想的又是這麼難得的機會,還不好好抓住了,到時候可有她哭的。

起初圓圓還不肯說,最後還是滿兒掉了臉色,圓圓才扭扭捏捏說出來。說是有一次出府送賬冊給馬佳氏的時候撞見了個男子,聽了他們叫他方掌櫃就知道是誰了。因著聽說過馬佳氏與他之間為了飯莊的事有過矛盾,當時還沒給人家什麼好臉色,沒想到回來之後倒是越想越忘不了人家。

“誰?你說看上誰了?”四爺這下也不用通頭醒神了,直接被阿若這話驚得噌就坐起來。

“怎麼?就那方善可,方掌櫃啊。”既然是人圓圓自己開的口,那行不行的阿若都讓邵嬤嬤去打聽過了。這人年紀不輕,比圓圓大了整十歲,不是京城人士,有個小院也說不清是賃的還是買下的反正住了挺多年,也沒妻沒兒的是個獨身漢。“不行啊,是不是有什麼不行的地方啊?”

阿若這話說出來還挺有歧義,四爺趕緊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再胡說,“什麼不行不行的,你彆瞎猜。”

要說方善可這人吧,四爺還真不好一兩句話就說清楚。真要論,這人還真是個讀書人,就是運氣不怎麼好。上上次科考病了,連考場的門都沒挨著。不過頭一次嘛還能說得過去,人就沒回鄉留在京城給人做先生,做賬房的一邊維持生計,一邊準備考試。也就是這時候,他賬算得好才入了蘇培盛的眼,問過是等著科考的舉子,才把人帶到四爺跟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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