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四爺出門?!四爺這話一說, 阿若差點一晚上都沒睡好。不過也不怪阿若這般沒出息激動成這樣,這麼多年了除了南巡那一次, 這位爺還真沒帶自己出過門!
“還睡不睡了?再不睡明兒就彆出去了啊。”四爺剛開始還能隨著她鬨騰,可直到睡下了身邊這人還不安分,四爺被鬨得緊了乾脆一把摟住阿若, 帶到自己懷裡箍住,也不管熱不熱起不起痱子。
“睡睡睡, 這就睡, 你趕緊放開,熱死了都。”阿若被他捂得受不了,趕緊掙紮出四爺懷裡,隔他隔得遠遠的。“明兒咱們去哪兒啊?”阿若把手枕在腦袋底下, 側身躺著看著四爺問。
“這麼久了也沒帶你出去走動過,就四處走走。”四爺現在越發覺得, 這貝勒府太小, 關住了阿若實在是委屈她。不過這話四爺好歹還是沒說出口來, 就她這得寸進尺的性子,自己要真這麼說了, 明兒她就得央著自己飛到天邊去。
整整一晚,四爺也不大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了,總之迷迷糊糊的時候阿若還在自己耳邊叨叨。就像現在這樣,四爺還想翻身再躺一會兒的時候,阿若已經起身洗漱好,坐在床邊喊他起床了。
“爺昨晚就不該多嘴。”四爺後悔啊, 要是能給四爺一次機會,四爺隻想告訴自己,千萬彆多嘴啊。
“怎麼,早點告訴我這個好事兒,讓我早點做準備不好嗎?”阿若一大早起身就在選衣裳,來來回回挑了許多,就是拿不定主意。“你又不說帶我去哪兒,這件怎麼樣,會不會太正式了?不過這件好像太家常了,跟您出去可彆丟了您四貝勒的臉。”
四爺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著拿著兩件衣裳嘰嘰喳喳個不停阿若,乾脆伸手把她手裡那兩件衣裳全給扔了。“你穿什麼都好看,放心。”說是說放心,等到阿若陪著四爺在床上賴夠了再起身,這人不還是老老實實給她挑了件雪青紗裙,配上年頭四爺拿過來的一套寶藍頭麵,一身行頭隻有腳上湘色的繡花鞋沒那麼打眼。
“好看嗎?”阿若的年紀放在大清朝著實不小了,雪青的衣裳耿氏也穿過,十多歲的少女襯著這顏色,不用怎麼打扮也好看。就因為這,原本做好的新衣裳阿若都一直沒穿。
“好看,這料子就襯你,彆人都穿不出來這料子的好。”這衣料是南邊送來的,一共都沒多少。大半給了宮裡的娘娘們,四爺得的就全送到阿若這兒來了。原以為她會巴巴的做好穿給自己看,沒想到一直就沒等到這衣裳。
四爺這人吧,對自己上心的東西那是比誰都上心,為了這事還專門讓人去查了,弄半天原來是人新格格那兒也有這料子做的衣裳,想來是德妃那兒賞的,宋側福晉這是心裡不高興了。
阿若出門的事兒,蘇培盛特地去了布爾和那兒報備,說明了是主子爺有事要辦,其他的到時候主子爺自會過來與福晉說明白。
蘇培盛說的戰戰兢兢,這話說出來就是得罪福晉,也不知道主子爺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奴才日子過好了,才讓自己來辦這得罪人的差事。蘇培盛說完這些,布爾和沒作聲,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擺擺手讓蘇培盛趕緊下去便罷。
蘇培盛這些心裡話,四爺沒空搭理。四爺平常多是騎馬出門,這回要陪阿若自然就隻能坐馬車。馬車裡阿若掀開了半邊車簾往外看,出了府門口那條胡同,京城裡的熱鬨便近在眼前了。
馬車走得不快,阿若坐在馬車上看什麼都新鮮,路邊賣大碗茶的茶檔,坐滿了腳邊放著貨物的挑夫,阿若看了也非要嘗嘗那味道。這大碗茶是什麼東西,就是一把茶沫兒能衝一天的水。可人宋主子發了話就是想要,蘇培盛也隻能讓小太監趕緊去弄兩碗過來。
這玩意兒從來都是一文錢管夠,可人小太監不能讓主子們跟這些腳夫共用缺了口的碗吧,掏了半天沒掏出銅板來,乾脆扔了個銀裸子給老板,讓他趕緊從裡頭又拿了倆新碗出來。
茶檔的老板倒茶的時候手都在抖,一個銀角子貴人府上的奴才都看不上眼,可放自己這兒就是半個月的嚼穀,也不知道今兒自己是走什麼大運了。
“趕緊喝吧,爺還沒嘗過這麼貴的大碗茶。”阿若聽著四爺調侃也不生氣,捧著比半個臉還大的瓷碗,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淡黃的茶水。隻可惜這東西的確不如後世那經典老歌裡唱得那麼好喝,寡淡的茶水不溫不涼,還帶著淡淡的苦,又沒什麼茶香味,碗底還沉著點茶葉沫,要阿若誇一句不錯都開不了這個口。
四爺見她那吃癟的模樣明白是怎麼回事,趕緊讓坐在馬車外頭的卿子把兩碗茶都端走。卿子再是當奴才的,平時也不喝這玩意兒啊。得,趁著馬車沒走多遠,卿子乾脆又連茶水帶碗的給人茶檔老板送回去了。
茶檔老板看著兩碗幾乎沒動過的茶,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白得了個銀角子。怪不得說貴人就是貴人,就是錢多得沒地兒花。
茶不好喝沒關係,街麵上多得是吃的。不過這時候到底少有姑娘家在街麵上拋頭露麵,阿若也就老實在馬車裡待著,等著奴才們把東西買好了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