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另一隻纖細小巧的手,卻覆蓋在他的手上,並強行將其扯了下去。
身側忽然靠過來一具柔軟的身體
,伴隨著陣陣馨香傳來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卻是八神緣毫無起伏的聲音。
“唔,好曬,彆開窗簾。”
猛地聽到這過於接地氣的句子,裡梅一頓,轉過頭,正對上八神緣那淡定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方什麼也沒說,表情也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彆,但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嘲笑了。
當然,事實也證明,裡梅猜得沒錯。
緣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經開始指指點點。
看不出來啊,裡梅竟然還是個有著文藝厭世屬性的中二青年呢。天知道她在聽到對方這兩句話後,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跟著說出那句——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不容我,我必逆天!”
不過也能理解,試問,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中二病?誰成功裝X的時候不想說兩句敞亮話?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女來著呢~
感受到裡梅平靜中,又隱隱帶著控訴的視線,緣的良心,久違地蹦躂了一下。
她在心中措辭良久,才斟酌著去掉了一係列有關#佛教的起源和發展#、#宗教信仰的意義和作用#、#當代宗教文化傳播對社會發展的促進#等相關材料,總結出了一句話。
“或許,虛構出的希望,有安慰的效果。”
就算民眾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神明,又能怎麼樣呢?
就算滿天神佛,隻是由人類的想象衍生出來的世界又怎樣呢?
日子依舊是痛苦而望不到邊際的,底層的百姓,無法左右天災,無法控製政令,就連他們的人生,也隻是滾滾曆史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土罷了。
除了抓住僅存的信仰,夠到一個能堅持活下來的希望,他們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既然沒有,那就好好活在當下吧。
在緣說完這句話後,車廂內的空氣便安靜了下來。
宿儺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靠著車廂小憩,對兩人方才的那一番對話充耳不聞。
偶爾有幾道調皮的陽光,穿過幕簾的縫隙打在他臉上時,他便會不耐煩地皺眉,稍稍換個角度,像極了一隻正在打盹的猛獸。
裡梅則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低垂著腦袋,纖長的睫毛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
多麼和平的一幕啊,八神緣看著格外安分的兩人,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然後……低下頭繼續玩小咒靈。
推倒,看它爬起來,再推倒,再看它爬起來。
非常幼稚且缺德的遊戲,緣卻玩得樂此不疲,若不是車廂空間有限,和小咒靈長相一模一樣的正主就在一旁呆著,她恐怕會做出什麼更缺德的事情。
終於,在不知道第幾次推倒之後,小咒靈終於忍不住了。
它爬起身,下意識投奔整個車廂內,除八神緣外,氣息最讓它感到親近的那個人,也就是——兩麵宿儺。
結果可想而知,隨著一聲響亮的“啪嘰”聲,小咒靈被無情彈飛了
出去。
宿儺收回手,慢悠悠睜開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悅地瞥了眼依舊在那兒傻樂嗬的緣一眼,威脅道:
“管好你搞出的這個小東西,再有下次,連你一起殺。”
“什麼叫我搞出來的?”
氣定神閒地撿起小咒靈,順手揉了揉它頭頂上並不存在的大包,在某迷你特級咒靈委屈巴巴的目光中,緣麵不改色地反駁道:
“我一個人還能單獨搞出個小咒靈啊,罪魁禍首還不是你,真要追究起來,你才是它親媽……”我頂多算個保姆。
未完全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泯滅在車內驟然出現的斬擊中。
若是在幾日前,這輛車逃不過變成一堆殘渣的命運,但現在不一樣了,學會了新技能的緣,反應極快地催動【術式反轉】,將這道攻擊完美化解。
脾氣真大啊,莫非是產後抑鬱了?不確定,再看看。
見攻擊落空,宿儺危險地眯了眯眼。
接二連三地被挑釁,他心中也升起了幾分火氣,正打算認真起來,好好和對方打一場之際,八神緣卻忽然態度180度大轉變,淺笑著迎了上來。
宿儺冷冷一笑,心生不屑。
現在想求和?晚了!
然而,就當他等著對方上來諂媚之時,緣卻望向窗外,連表情都生動了幾分,雀躍之情,溢於言表。
“看,天台宗的人來接我們了。”
早在數日前,八神緣便麻煩憲和親王,將拜帖連帶著給源信的信,一同送到了比睿山。
隻是他們到達的時間,要比預估的提早了半天,隻能暫時在山下候著,等待寺廟的僧人來為他們引路。
至於為什麼他們幾個咒術師,不下車自己徒步上山,還要等人來接,那當然是因為有宿儺這個家夥在。
緣都能想象到那個情景,宿儺出現後,被周圍的百姓圍觀,或許還會有小孩子直接嚇哭。緊接著,這個毫無耐心的家夥,估計就會直接展開領域,將所有惹到他的人,切得東一塊西一塊。
好在天台宗的人終於出現了,她總算不用無聊到隻能折騰小咒靈玩了!
不僅如此,來接引他們上山的,還是個老熟人呢。
她一把掀開幕簾,絲毫不在意周圍人訝異的目光,遠遠地就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