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見邊慈在開多媒體,明織跑上
去偷偷問:“邊慈,英語作業最後一題,你選的什麼?”
“想不起來了,我去看看。”
明織跟著邊慈回座位,守著她打開書包、拿出試卷、翻麵、然後鎖定最後一題,直到——
題號前麵,端正的字母A映入眼簾。
明織略感窒息,但還想搶救一下:“為什麼選A?”
邊慈做題基本靠語感,很難憑語法說出所以然,她將四個選項代入題乾,全部念了一遍,最後確定:“A讀著通順,我選A。”
盧凝思全程圍觀,忍不住感歎:“邊慈,你口語太好了吧,怎麼練的?”
邊慈如實說:“我有個前隊友是混血兒,剛學英語的時候比較吃力,她教了我很多。”
盧凝思被口語征服,馬上提筆改答案:“真厲害,那我也選A。”
明織瞪大眼睛,推她的胳膊,不滿反問:“你怎麼也叛變了?”
盧凝思笑嘻嘻地說:“邊慈分比我高,口語又比我好。”
明織快哭了:“你彆說了,再說我也要改了。”
“你打賭了,不能改。”
邊慈害怕誤導人,忙說:“不用改,說不定是我選錯了。”
明織苦著臉,望向教室門口:“言禮怎麼還不來,我想知道考150的大神有沒有選A。”
盧凝思補刀:“可能有,我聽說言禮也是靠語感做題的。”
明織崩潰:“盧凝思!”
盧凝思腳底抹油往座位溜:“我錯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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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天,飽受關注的言禮遲到了,第一節上課前才到教室。
第一節就是數學課,被關颯抓個正著,言禮在教室門口站著上了一節課。
課間休息,言禮一回座位,明織和陳澤雨最先衝到他麵前,異口同聲問:“英語最後一題,選A還是選C?”
昨晚睡覺空調開得低,今天有點中暑,頭疼得不行,冷不丁被這麼一問,言禮過了幾秒,才遲鈍地問:“什麼題?”
陳澤雨著急要個結果,直接伸手:“英語作業給我,幫你交。”
言禮懶得翻,拎著挎包邊角,把裡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陳澤雨扒拉半天,也沒找到卷子,納悶問:“你作業呢?”
言禮掃過淩亂的桌麵,麵無表情吐出三個字:“忘帶了。”
陳澤雨:“……節哀。”
第二節英語課,言禮因為沒交作業,又去教室
外麵站了一節課。
大課間做操,言禮以中暑為由請假在教室休息,邊慈被邱越明叫到辦公室分試卷,也沒有去做操。
忙完回教室,同學們還沒回來,隻有言禮趴在課桌上睡覺。
他的右手腕搭著左胳膊,頭枕在上麵,左手腕垂在前麵的課桌邊,露出半張側臉,下頷骨線條清晰可見,臉色不太好。校服T恤貼在背上,儘顯肩背弓起的輪廓,呼吸很輕,輪廓沒什麼起伏。
邊慈是從後門進<來的,路過言禮座位時,停頓了一下,想上前關心兩句,又感覺不太合適,抬腿走了兩步,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邊慈立刻回頭,原來隻是言禮換了一隻胳膊枕。
他並沒有睡熟,或者說,睡得不安穩。
邊慈很難再裝作熟視無睹,她退回去,輕輕推了下言禮的胳膊:“言禮,你不舒服嗎?”
言禮低低應了一聲“嗯”,沒有任何動作,片刻之後,大概是聽清說話的人是誰,他倏地睜開眼,抬頭,猝不及防與邊慈擔憂的視線相撞。
俯視不禮貌,邊慈蹲下來與他平視,又問了一遍:“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言禮坐得端正筆直,跟剛才在課桌上懶成一攤泥的那位判若兩人:“……沒事,有點中暑。”
邊慈了然,問:“吃藥了嗎?”
言禮偏過頭,盯著桌角:“沒有藥。”
“我有藿香正氣液,我拿給你。”
邊慈站起來,跑回自己的座位,拿出口服液,裡麵還剩兩支,她連帶著外包裝一起拿過去,遞給言禮:“現在喝一支。”
言禮抽出一支口服液,握著吸管就往瓶口戳,吸管不太給麵子,現場表演了一個字麵意思上的折腰。
言禮:“……”
“要先用白色那個塑料針戳一下。”邊慈溫聲提醒。
言禮:“嗯。”
邊慈見言禮心不在焉的,歎了一口氣,抽走他手裡的口服液,插上吸管後才放回去。
“可以了,喝吧。”
言禮一口喝完,口感偏苦,他的眉心快速蹙了一下。
教室陸陸續續有同學回來,邊慈最後叮囑道:“剩下那支午休前喝,沒好轉就去醫務室。”
言禮捏著喝空的口服液,點了點頭,等邊慈走遠了才敢垂眸,打量手中的小玻璃瓶。
這口服液真奇怪,苦後竟然回甘,比葡萄糖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