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講台上看愣了,過了幾秒,回過神來問:“言禮你做什麼?”
“搬桌子。”
言禮拉開椅子重新坐下,神情語氣跟平時差不多:“搬完了,上課吧老師。”
老師總感覺自己被莫名
其妙懟了一通,可又挑不出言禮的錯,隻能翻篇,整理好情緒繼續上課。
這段小插曲過去了幾分鐘後,陳澤雨看氣氛回歸和諧,才敢做小動作。
陳澤雨衝言禮“picipici”了兩下,後者眼風掃過來,他小聲問:“言哥,你心情不好啊?”
言禮頭也沒抬地說:“沒有。”
“哦,我還以為你跟明織一樣,因為邊慈轉班的事情鬨情緒呢。”陳澤雨抓了下頭頂的板寸短發,“小女生就是麻煩,不就是轉個班,上下樓就能見,搞得跟分手異地戀似的,你說是吧言哥。”
“……”
“閉嘴。”
你是成年人了,要成熟一點。
言禮對自己說。
陳澤雨還在感慨:“不知道邊慈會不會適應,剛升旗的時候我聽女生說,曹靜安那個好朋友叫什麼何似的也在12班……”
“陳澤雨,你來回答。”
突然被點名,陳澤雨臉上大寫的懵逼,另一邊的秦成書賊兮兮地提醒:“選A選A。”
陳澤雨才不信秦成書的屁話,胸有成竹回答:“這道題,我覺得應該選C。”
“C你個頭,都講到填空題了,上課開小差,這節課你給我站著聽!”
“……”
陳澤雨瞪著秦成書,用口型問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講到填空題了?
言禮後知後覺給試卷翻了個麵,老師講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就是沒辦法定位到具體是那道題。
掙紮了一分鐘,言禮放棄,承認自己心不在焉的事實。
他靠著椅背,一隻手夾著筆,筆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眼神又一次失焦。
“這道題太基礎了,就不用講了,現在來看第一道大題……”
又講到大題了。
言禮放下筆,抬眸看向邊慈坐過的位置。
課桌搬走後,後麵的同學挨個往前挪,空位從那一列的中間移到了最後,邊慈的位置被其他同學代替。
再不是那個上課坐得筆直,遇到難題會用筆帽戳自己腦門,除了看黑板就是低頭記筆記的人了。
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他被老媽改了誌願,他回到五中複讀,度過平凡普通又枯燥的一年,生活跟以前沒什麼區彆,路還是那條路,家還是那個家,視線範圍內還是看不見她。
可她分明存在過,因為存在過,現在不存在的事實才那麼難以接受。
就像八年前一樣。
言禮從桌肚裡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到九點,還要上四節課才到中午。
太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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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禮,你起來講講這道題。”
混亂的思緒終於被打斷,言禮站起來,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捏著試卷問老師:“哪一題?”
老師:“……”
全班:“……”學神你這個勉為其難給學渣講題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老師強壓住火氣,反問言禮:“你不知道我講到哪道題了嗎?”
言禮很誠實:“不知道。”
老師氣得快翻白眼:“為什麼會不知道?”
“我沒聽,走神了。”話題拉得有點遠,言禮不動聲色將話題拉回來,又重複了一遍,“所以是哪一題?”
麵對優等生,這堂課憋了太多火的老師終於爆發了,指向教室外的走廊:“你給我出去。”
言禮照做不誤,同在罰站的陳澤雨幸災樂禍地笑了聲,被老師捕捉到,很快,下一秒:“陳澤雨你也滾出去!”
陳澤雨笑意僵住:“……”
教室外的走廊。
言禮和陳澤雨並肩罰站,前者一臉無所謂,後者一臉苦難言。
陳澤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言哥,你走神害得我好苦,我想采訪你一下,你為什麼走神?
最好能給我一個極具說服力的答案。”
言禮沉默了一瞬,回答:“時間過得慢,我心情不好。”
陳澤雨一頭霧水:“這二者有因果關係?”
言禮覷他一眼,不願深聊,隻說:“成年人的煩惱,你懂什麼。”
“……”
陳澤雨:靠!
作者有話要說:俗稱相思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