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撕下小票交給顧客,然後瞪了言
禮一眼:“你再說你自己煮!”
“我走了,記得不要蔥少放辣。”
小姨笑罵:“臭小子。”一抬頭,才注意到站在吧台不遠處的何似,詢問道,“同學你要買什麼?”
何似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我已經買好了。”
剛才的對話她聽了個真切,見言禮已經上樓離開,問小姨:“請問邊慈是住在這裡嗎?”
“是,你認識邊慈?”
“我是她的同學
。”何似“哇”了一聲,稱讚道,“原來邊慈的媽媽這麼年輕呀。”
小姨聽得直笑,擺手否認:“你誤會了,我不是她媽媽。”
何似故作一怔:“可是邊慈不是住在這裡嗎……”
“她是租客,暫時住這裡。”小姨好心問道,“你是來找邊慈的?我幫你上樓叫她。”
“不用了阿姨,我就是來買文具的。”何似衝小姨乖巧地笑了笑,“我先走了,阿姨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
離開文具店,何似拎著紙袋在第四個路燈下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看身後準備打烊的文具店,想起幾分鐘前言禮跟店主的對話,拎紙袋的手悄然收緊,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原來邊慈不是什麼鄰居,隻是租客而已。
既沒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沒有共同長大的緣分。
那邊慈和學校的那些女生又有什麼區彆?
如果邊慈都可以,她憑什麼不行?
何似揉了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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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慈洗完澡出來,腦子比剛進屋時冷靜了不少。
隻要不去回憶言禮提起白月光的表情,她的醋壇子就不會翻。
她不能這麼小家子氣,言禮要喜歡誰,不喜歡誰,她都沒有資格插手,誰讓她是食物鏈最底層的蝦米呢。
想到這,邊慈感覺自己更慘了。
她用毛巾包好頭發,開始收拾書桌,給言禮騰出位置,方便他一會兒坐。
收拾到一半,房門被敲響了。
“邊慈。”
聽見是言禮的聲音,邊慈放下手上的活,以最快的速度去開門。
“還沒到十點半呢。”嘴上這麼說,邊慈還是側過身,示意他可以進屋。
言禮卻沒有什麼動作,反而偏頭避開了她的視線,不太自然地說:“那個……小姨煮了餛飩,讓你下樓吃。”
原來是吃餛飩,不是補習。
邊慈感覺自己主動過了頭,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這一搓,手接觸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
吊帶睡裙,上本身真空,非常、無比、清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邊慈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什麼都顧不上,“砰”地一聲砸上了門。
這麼一喊,喊得言禮的臉也紅了,他對著緊閉的房門,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其實……你……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彆——”
“你不要說話!”邊慈高聲打斷。
言禮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邊慈靠著門,滑坐在地板上,捂著臉崩潰地說:“你先下樓……我……我馬上就來。”
“好。”
腳步聲漸漸走遠,邊慈緩了足足三分鐘才站起來。
她拿過白天的校服穿上,外套拉索拉到了頂,對著鏡子照了好幾遍,確定儀容儀表就算讓教導主任來查都找不出毛病之後,這才放心地下了樓。
一樓餛飩飄香,言禮和店長夫婦二人在閒聊,家常的氛圍舒緩了邊慈的尷尬。
她在廚房門口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才強裝淡定地走進去。
“小邊來了,快坐,你的餛——”小姨話說一半突然卡殼,看見邊慈這麼正式的打扮,奇怪地問,“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學校嗎?”
言禮轉過頭,看見邊慈身上拉到頂的外套,頓時:“……”
“沒有,我就是……有點冷。”
邊慈拉開椅子,在言禮身邊坐下,眼神都不敢往他那邊掃一下,隻敢盯著麵前的餛飩。
“謝謝阿姨。”
“不
客氣,我之前聽見你在二樓大叫,發生什麼事了?”
邊慈:“……”
言禮:“……”
“沒事,房門口有一隻蟑螂,嚇了我一大跳。”邊慈隨口胡謅。
說完才意識到不太對,她正要彌補,“蟑螂”本人開口了。
“嗯,你叫得那麼大聲,蟑螂可能也嚇了一跳。”
“……”
作者有話要說:這糟糕的台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