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慈:“……”
“阿慈。”明織顫巍巍地握住邊慈的手,湊到她耳邊小聲問,“到底是你應該感謝我,還是我對不起你?”
“……”
“做個好夢。”邊慈抽出自己的手,推了把明織的背,催她趕緊回房間。
熱鬨的院子裡隻剩下邊慈和言禮兩個人。
麵麵相覷一分鐘之久,言禮打破微妙的沉默,問:“那個,洗澡,誰先洗?”
“我……我先洗吧!”
邊慈莫名慌亂,越過言禮身邊,搶先一步上了樓。
講真的,邊慈提建議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她發誓她的心思純粹如白紙,隻是認為如果非要異性同住,那這七個人裡,隻有她和言禮是合適的。
何況兩人擠一張小床睡一晚實在是太難受了,不用思考可以預見到第二天的腰酸背痛,他們是來旅行的,不是來受罪的。
空想如白紙,現實的細節如同染料,稍微沾到一點,白紙就不再是白紙了。
邊慈甩甩腦袋,試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走,進了房間,她用最快的速度從行李箱裡拿出洗漱用品,竄進了洗手間。
幸好這個客棧的標間沒有花裡胡哨搞什麼磨砂玻璃,否則就太尷尬了。
脫衣服的時候,邊慈聽見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洗手間的門明明關得死死的,可她還是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害怕被言禮聽見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沒過幾秒,言禮打開了電視。
邊慈在衛生間裡隻能聽見電視節目的聲音,至於言禮的腳步聲和其他細微動靜,再也聽不見了。
電視真是個好東西。
其實沒什麼需要緊張的,他們本來就同住一個屋簷下,彼此之間生活中的大部分狀態早就見過了,平常心,平常心對待就好,在店裡什麼樣,今晚就什麼樣,不就是在一個房間而已嘛,又沒有睡一張床,眼睛一閉,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洗個澡的時間,邊慈數不清跟自己說了多少句心理安慰的話,關上淋浴水龍頭,她深呼一口氣,自我感覺良好。
走到盥洗台打開洗漱包,拿出一次性毛巾擦身上的水珠,擦完團成團扔在垃圾桶裡,順便放了一隻全新的在台上,方便言禮一會兒使用。
水乳、梳子、牙刷牙膏……邊慈把馬上要使用的東西一一拿出,拿到最後,她抬眸看見鏡子裡身無衣物的自己,頓時僵住。
她忘記拿換洗衣服了!
衣服還能將就套一下,內褲已經被她洗了,總不能隻穿衣服出去吧。
等等,她洗什麼內褲,洗了晾哪裡,洗手間嗎?可是言禮馬上要進來洗澡啊!
那晾外麵?外麵哪有地方晾,不對,就算有地方,貼身衣物晾出去也不合適吧……啊啊啊啊天哪,她乾嘛要洗內褲!
做好的心裡假設瞬間坍塌,邊慈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這點芝麻小事,焦慮得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許是水聲停了太久,又沒見邊慈從洗手間出來,言禮走過來,叩了兩下洗手間的門:“阿慈,你洗好了嗎?”
邊慈緊張得渾身一哆嗦,攥著洗麵奶,慌亂地看著那道門:“洗……洗好了……”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言禮“嗯”了一聲,正準備走,裡麵傳來一聲低喊:“不是,那個……我……我有點事……”
“怎麼了?”言禮倒回來,倚著門框問。
邊慈萬念俱灰,靠著牆閉上眼睛,咬牙說:“我沒拿換洗衣服,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瞬,隨後問:“在行李箱裡?”
“對,睡衣我單獨放在收納袋裡,內……收納袋下麵有個小袋子,你一起拿給我。”
“好,等會兒。”
一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門再一次被叩響,邊慈退到門後,打開一條門縫,隻夠手探出去。
“你一隻手拿不完。”言禮先把睡衣遞到她手上,“先拿這個。”
邊慈快速抽走,抱在懷裡,又把手探出去,摸到收納袋一樣的東西,沒等言禮出聲,一把抽走。
然而收納袋忘了封口,她這一抽,裡麵的內褲如天女散花般掉出來。
客棧地板不乾淨,言禮反應快,趕在它們掉在地上前儘數接住。
門的另一邊。
拎著封口大開的空收納袋的邊慈:“……”
沒什麼。
她很好。
就是突然間挺想試試撞牆到底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