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好一起買的生活必需品, 言禮堅持不讓邊慈幫忙,自己拿著東西回男生宿舍那邊了。
時間尚早,還不到晚飯點, 邊慈決定先把床鋪收拾出來, 擦完床板的灰塵, 她才想起床墊和被褥都忘了買。
好在宿舍大門口就有商家在賣, 不需要跑多遠, 邊慈付完錢, 跟老板說了一聲,自己分兩次來拿,拎起綁被褥的細繩往宿舍走。
走了幾步, 細繩勒得手疼,邊慈停下來直接將被褥抱起,倒不是非常沉, 隻是新被褥體積更大, 這樣抱著視線被擋住了一大半,她怕摔跤或者撞到人,隻能放慢了腳步。
路過宿管辦公室, 裡麵傳來了爭執聲, 邊慈本沒在意,繼續往前走, 快轉彎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剛才有道聲音極像何似。
邊慈還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麼抱著被褥倒回去, 人已經站在辦公室外了。
門虛掩著, 她透過縫隙看見了何似的背影。
“咱們學校可沒有報道就要換宿舍的規矩, 怎麼能因為你一個人搞特殊, 我這還有很多事要忙, 你彆在這裡耽誤我時間了。”
辦公室的座機響起來,宿管阿姨不耐煩地何似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出去。
何似站著未動,等宿管阿姨打完電話,又立馬開口:“正因為才報道,好多新生還沒到,我現在換一下宿舍也不影響誰,阿姨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你為什麼非要換宿舍?我看你們宿舍的人都沒到齊,不至於這麼快就相處不來啊。”
“我——”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你非要換宿舍,就等開學了,找你輔導員說去。”
這時,一對母女風風火火走進辦公室,那位母親嗓門很大,舉著一把鑰匙說:“宿管老師,這鑰匙打不開門,給我們換一把。”
女生覺得丟臉,在背後扯了扯她母親的衣服:“媽,你小聲點……”
“小聲什麼小聲,這兒人這麼多,不大點聲誰聽得見你說話,都上大學了還不改改你這磨磨唧唧的毛病,沒出息!”
“你煩死了,說得好像自己多有出息一樣。”
眼看要吵起來,宿管阿姨站出來打斷:“行了,鑰匙給我。”
何似被徹底無視,見換宿舍無望,懨懨退出辦公室,抬眼看見抱著被褥走得慢吞吞的邊慈,頓了幾秒,拔腿追上去。
“我來幫你。”
何似拍了一下邊慈的肩膀,將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無措收入眼底,說不上為什麼,心中那股悶氣消散了不少。
她覺得自己很幼稚。
明明早知道會在這裡跟這兩個人見麵的,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這麼狼狽。
兩人拎著細繩的兩端,重量被分走,既不勒手也不擋路了,邁上樓梯,迎麵而來幾個丟垃圾的女生,邊慈和何似靠側邊讓他們先過。
邊慈不明白何似在想什麼,前一秒還在跟宿管爭執要換宿舍,不想跟自己同處一室,下一秒又毫無芥蒂上來幫自己的忙,讓她產生一種他們可以好好相處的錯覺。
她感覺這樣下去太彆扭,揣摩旁人的心思也十分勞神,主意已定,邊慈暫時放下了尷尬和顧慮,開門見山地對何似說:“其實你跟宿管阿姨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何似側目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抬腿上樓梯,沒什麼語氣地說:“謝謝你的誠實。”
“我記得英語係今年招的女生人數是單數,這樣肯定有跟其他專業一起住的同學,等開學了我去跟輔導員說,隨便跟誰換一下。”
邊慈自認為這番話說得沒什麼不妥,沒想到何似聽完之後,一把甩開細繩,重量一下子全壓在邊慈左手上,她沒拿穩,被褥滾下了樓梯。
“你這樣顯得在遷就我一樣,怎麼,邊慈你覺得自己欠了我什麼嗎?我才不需要你可憐我!”
何似語氣尖銳,像刺一樣衝邊慈紮過來,她感到無辜,同時也有點惱了:“我出於好意而已,誰可憐你了?你要是非要這麼想,你自己去跟彆人換好了。”
“憑什麼我要換,我才不要跟其他專業的一起住,錯失新學期交朋友的好機會,我就不換,偏要住517。”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在辦公室跟宿管吵架,非要換宿舍不可。”
“要你管我,你偷聽還有理了?”
“……”她確實沒理。
可能她跟何似就是八字不合吧,明明是順著她的意思說話,到最後也吵了起來,邊慈感到頭疼,主動休戰。
“隨便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邊慈退回去撿起掉在地上的被褥,拍掉表麵的灰,重新抱起來,徑直越過何似,往五樓走。
何似在邊慈身後哼了一聲,目的地相同,隻能同路而行。
邊慈抱著被褥一鼓作氣往樓上走,何似沒有叫住她,等她回了宿舍,好幾分鐘過去,何似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