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張元良當真負心薄情、移情彆戀,那麼三侄女應該不會感覺不出來吧。
所以現在,真是她胤瑾弟弟搞錯了?!
不期然地,昨日裡,懷倩柔頭頂的那支朱紅瑪瑙喜鵲簪映入腦海,沈精羽不自覺眯起眼睛。
也罷,她在這裡無論怎樣猜想,都不知事實,還是看看在她許願之後,事情有沒有新發展。
她當然希望結果是好的,但若張元良當真腳踏著她沈家的親事,做出辜負之實,沈精羽伸手彈了彈寬椅把手。
她絕對一天一個詛咒送他上天,不讓他好過!
當天請安回去後,沈精羽按照習慣,上午又在院落中的梧桐樹下練武,正至酣暢處,就遠遠地聽到菘藍小碎步從外麵急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赤芍和青黛正在簷下繡花,聽得這話不由皺起眉梢:“小聲點,咱們這都回京城了,你處事也文雅些,出門在外不要丟了咱們小姐臉麵。”
菘藍聞言連忙放緩腳步,連連頷首:“對對對,是我失態了,兩位姐姐說得是。”
隻是她雖這樣說著,麵上的激動與氣憤卻沒有絲毫減緩。
她來到梧桐樹下,就瞧見沈精羽正用棉布纏繞著拳頭,在樹下踢打木樁。
菘藍一直到沈精羽打完拳,來到石桌旁的水盆邊開始淨手洗臉時,才小碎步上前,眼睛亮晶晶地壓低聲音道:“小姐小姐,剛才城南的醉霄樓裡,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沈精羽一邊平複著呼吸,一邊漫不經心詢問。
菘藍是她四個婢女中分管小廚房的,也經常會從下人口中得知一些風聞八卦回來給她逗趣。
但一般而言,她回來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也因此,沈精羽沒有怎麼在意。
結果她正在用涼水洗臉呢,就聽菘藍猛然來了一句:“三小姐的未婚夫,就是那位張元良張公子,今兒個上午在外與人私會被人給抓了正著啦。”
沈精羽唰地一下轉頭,伸手擦了把臉上的水漬:“什麼?”
菘藍瞪大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那位張元良張公子,他今日在外醉霄樓裡與人私會,親親我我,被一夥兒走錯包廂的小姐給看了個正著,現在這才短短半天,京城不少人都知曉了,我估計再過不久,三房那邊也該知道個事情的全程了。”
沈精羽:……
她不敢置信地怔了一會兒,她又低頭,往臉上脖子上潑了兩把水,給臉上降了降溫。
這才接過青黛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引著菘藍來到院中梧桐樹下站好,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追問開來。
京城中的未婚姑娘和公子們,一向就是有各自的小團體,文雅向學團體是這般,玩伴紈絝團體也是這般。
其中貴女中比較出名的紈絝團體有兩個,一個是以大長公主的小女兒蘇若琳為首的紈絝小團體,一個是以崔國公家的二女兒崔瀾馨為首的紈絝小團體。
而且,這兩個小團體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之前沈精羽在東華寺新結交的那位崔家貴女崔瀾芝,則正是這位小紈絝崔瀾馨的嫡姐。
上次,她們一起往白蘭山上去,崔瀾芝之所以會提前離開,就是因為她的嫡妹崔瀾馨,和蘇若琳又雙雙打起來了。
而這件事,哪怕當時她們已經儘量低調處理,還是在當日鬨得不少人知曉。
而這次捅破張元良這一出的,則是大長公主家的小女兒蘇若琳。
今日上午,蘇若琳帶著她的一群紈絝好姐妹一起去醉霄樓喝酒聽曲兒,在上樓尋包廂時,未能聽清楚房間號。
小二說的是桑落間,蘇若琳幾個吵吵嚷嚷地沒有聽清楚,直接推開了鬆醪間的大門。
在酒樓中時,推錯包廂門這種情況時有發生,但大多不會發生在世家官員之間。
因為走錯之人,大多會在推門時,就會被守在門口的小廝或丫鬟製止。
而今個兒上午也不知是怎的,就是那麼趕巧,原本留在門外守門的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分彆一個去更衣,一個去了馬車中取東西,全部沒有守在門外。
結果蘇若琳她們一推開門,就看到包廂裡兩個年輕男女正親熱地摟抱在一處,女子梨花帶雨,男子心痛安慰。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大都會非禮勿視地低頭,說聲抱歉就匆匆退出去。
但誰讓這次推門的是蘇若琳呢。
蘇若琳不僅沒感覺不好意思,還本著觀摩和研究的精神多看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