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宅邸門口, 人頭攢動。
今日馬家不僅來了不少學子,文界的大儒,朝廷的官員, 甚至就連皇子都有前來出席。
這番重量級的來客名單,讓今日馬家的門楣都似高大了不少。
左丘俊綽和蘇海盛站在一起,遠遠地看著門口寒暄拱手的文人墨客, 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
蘇海盛左右看了看:“瑾郡王今日不來?”
左丘俊綽輕嗤一聲:“那家夥本來就不喜人多的場合, 一身怪毛病,身子骨還弱, 他不來很正常。”
蘇海盛聞言惋惜:“原還想與他再多交流一番,現下看來, 竟是又錯過了。”
蘇海盛與左丘俊綽都是三皇子晉紹陵的伴讀。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 關係非同一般。
晉紹陵與聞胤瑾之間有些交情, 蘇海盛也知曉,隻是之前他與聞胤瑾的交流機會實在不多。
要麼聞胤瑾一臉陰沉、生人勿近, 要麼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而反複錯過。
左丘俊綽想了想上次在白蘭山時, 原本蘇海盛也是信誓旦旦要與聞胤瑾好好暢談一番,最後卻因為家中緣故,臨時退場,不免輕嗤:“如果你多管管你那嫡親妹子, 相信我, 你能夠自由安排的時間會多出許多。”
蘇海盛的妹子蘇若琳, 是京城出了名的兩大紈絝貴女團體的頭頭。
上次在白蘭山時,明明大家剛剛抵達山上不久, 她都能與崔家的姑娘直接大打出手, 據說最後兩人還打得頭破血流, 非常嚴重,那丫鬟被嚇壞了,不得已才跑來尋找蘇海盛過去救場。
“你家妹子的傷現在怎樣了?”左丘俊綽剛這樣問完,又抬手一拍腦門,“哦,對,肯定沒事。聽說她前一陣還伸張了‘正義’,帶人揭穿了張元良與其未婚妻手帕交私自幽會的齷齪。”
蘇海盛歪了歪嘴:“寒食節那日,她們鬨得動靜挺大。但舍妹就是鼻子流了點血,血一止住,她就又活蹦亂跳地竄出去玩了。”
左丘俊綽:“……所以上次,她和崔二小姐到底為何打架?!她倆不是不和已久,卻從來都隻動口不動手嗎?”
蘇海盛半垂下眸子,有些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家母想要讓我與崔家大小姐議親,若琳她接受不了她死對頭的姐姐來做她嫂子,所以就……”
左丘俊綽怔了一下,而後噗嗤一聲笑道:“那現在是黃了?!那你還挺可憐,那崔家大小姐可是京城聞名的溫婉才女,錯過了這一家,你以後可就找不到這樣的店了。”
蘇海盛無奈擺手:“反正那位崔家大小姐我也未曾見過,我們倆家的妹子鬨到這地步,應也是無緣,我相信對方也是這樣想的。”
擁有一個難纏的小姑子,可遠比擁有一個難纏的小姨子更易讓人退卻。
他估計崔家大小姐早就將他排除出了未來夫婿的人選。
左丘俊綽也明白這個理兒,隻是到底還是為他惋惜:“你母親的眼光是真的好。這般美人你也能說放就放,嘖嘖,我覺得你遲早要被你那紈絝妹子坑死。”
蘇海盛用扇骨撓了撓眉,沒有接話,表情卻是不以為然。
多少坑他這些年都已經走過來了,再坑又能坑多少呢?!
“誒?大皇子來了。”左丘俊綽突然中斷話題,低聲開口。
蘇海盛應聲抬頭,眼底閃過一抹興味:“這來的,還真是難得的早。”
“也不早了,應該說,是三殿下今日來晚了。”
“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三殿下他人呢?”
三殿下他人呢?
三殿下他被人直接坑在了路上。
好好一輛雙駕車馬,上個月剛檢修過,卻莫名其妙的車轍斷裂,壞在半路不能用了。
若非車轍斷裂時,馬車沒有拐彎,街上道路也算平坦,這馬車都有可能側翻倒地,讓他身上直接掛上了彩。
“手段如此粗糙。”晉紹陵輕嗤一聲。
想讓他不要認定不是意外還挺難的。
“主子,咱們現在怎麼辦?”潮生從馬車旁小跑過來,邊擦著額上的細汗,邊小心詢問。
晉紹陵站在樹蔭下,略觀了觀天色,突然展顏笑:“留下兩個人在這邊處理,你們帶上東西跟我去旁邊東街守著。”
守著,守著誰?!
潮生不是很理解,但見自家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是依言照做,與潮平幾個一起回到馬車,將府上備下的禮品等物,一人幾樣地搬上,便隨著主子一起往東街行去。
聞胤瑾今日一大早便起床整理衣裝,直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才拿上一把折扇坐上馬車,趕往雲安食肆。
鬆海見聞胤瑾撐著額頭看向窗外,眉梢不自覺輕擰,他笑容一堆,就熟練拍馬:“主子今日衣著斐然,相信一現身那食肆,就能將其他公子比到泥裡,其實您完全可以不用緊張。”
聞胤瑾轉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