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每當自己上值不如意時, 就會在心裡咒上大皇子幾句!
每天日子糟心幾分,就會對他多咒幾句。
現在更是恨不得將那個把他坑來京兆府的晉紹杭,給咒到哭天搶地、生活不能自理。
等沈崴懷著滿腹的鬱氣來到地牢, 就著昏暗的油燈看著牢裡的兩個鼻青臉腫的綁匪姑娘半晌,他忍不住輕咦出聲。
“大人,可是有何問題?”
沈崴有些遲疑地擰了擰眉, 正色詢問他道:“這兩人的具體身份, 你再與本官好好說說。”
“是,”師爺應聲, “穿綠衣的,乃盧府小姐的貼身婢女辰丁, 穿藍衣的那個, 尚未拷問出身份, 她是敲暈了盧府丫鬟,自己換上了對方衣服與辰丁一起行綁架之實。”
沈崴眯起眼睛, 將臉又靠近那個躺在稻草堆上、一動不能動的藍衣女子, 先是嘖了一聲:“這打得也真是慘, 誰打的。”
“回大人,是沈弢公子打的。”
沈崴眉梢動了動,沒想到他那二兒子動起來還挺狠。
他又仔細端量了半晌,還是感覺不對勁, 忍不住喃喃自語:“我怎麼越看越感覺她這張臉, 那麼臉熟呢。”
師爺與衙役一起探頭過去觀摩。
還沒等他們想出來, 就見沈崴突然一拍拳頭:“粉蝶!這不就是馬府之前丟失的那個丫鬟粉蝶嗎?你看她那眼尾的那點紅痣,還有她下巴上的那道疤, 除了發型, 簡直與粉蝶像了八成。”
“快, 你們派個人去打盆水,給她將臉好好洗洗,再去拿一張粉蝶的畫像過來,本官再好好對照對照。”
“是!”
粉蝶身子疼痛難忍地躺在稻草堆上,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麵上的妝容厚,原先白日裡還能遮遮,經過一整日的汗液侵蝕,她麵上的妝容早已汗濕,顯露出她的本來樣貌。
這下子,是真的遮掩不過去了。
且不說這一.夜京兆府眾人麵對這突然加速的案件進度,都是怎樣的興奮,次日馬家派人來辨認粉蝶時,又是怎樣一番嗬斥怒罵,隻說這日沈精羽等人回到家,將事情與沈母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後,沈母放下茶盞,歎息一聲:“總算你們當時跟著學的那三招兩式派上了用場,沒有墮我沈府的威名。”
沈精羽嘿嘿笑了兩聲,笑完才反應過來當時沈母的意思。
她回憶著當時混亂的情景,笑著安慰:“基本都是我與弢哥兒動的手,昭姐兒、嘉嘉她們都沒有很動手,絕對沒有很毀她們的形象,真的!”
“沒有很毀?”
“嘿嘿,就是本來大家已經都很克製了,但是麵對這種情況,還是會有些興奮,當然,就興奮了那麼一點點。”
沈雲昭三人深深地垂下頭,沒有作聲。
當時打得一時有些興奮,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就連自從來到京城後,已經將做戲做到了新高度的沈雲嘉,當時都撩腿揮拳,打得虎虎生威。
沈母深深地看著她們半晌,好笑道:“也罷,這次你們好歹還算收獲了盧家的人情,也不算太吃虧,隻是最近一月,你們是不能出去到處瘋了,先躲躲風頭,看看外麵的反響再說。”
“是,祖母。”沈雲昭幾個垂頭應聲。
沈精羽也有些沮喪地耷拉下眉眼,但算算時間,又高興起來:“那也行,那我們便等父親過完壽宴以後,再一起出去。”
反正最近家中本就忙碌,她們在家多幫著籌備籌備,也很是應該。
次日,盧家派人來沈家送了禮。
當日出現在雲安食肆的幾位公子小姐,人人有份。
沈精羽與幾位侄女收到的,都是些精巧的衣裳首飾,還有胭脂水粉等,樣式精巧新鮮,都是京城的時新款式,甚至就連日後放進嫁妝裡,也不算過時。
沈弢那邊收到的,則是一些筆墨紙硯,還有幾本盧家珍藏的字畫和字帖。
除此之外,這裡麵還有一枚小小的木製筆架。
沈弢將那枚黑檀木製作的筆架拿在手中仔細瞧了瞧,眸光深邃難辨。
半晌,他歎息一聲,將這筆架放到一邊,拿起放在書房的大刀來到院中,看了眼頭頂的烈陽,繼續練起刀來。
如此時間一連幾天過去,沈家姑娘們之前在雲安食肆中的英姿,倒是確實被當時在場的人給傳將出去,但是不知是否有人引導的緣故,傳言都是在往好的方麵說,說酸言酸語的倒是也有,卻不是主流。
而且很快,這些流言便在馬大儒這件更大的事件下,逐漸被人壓下。
但是,沈精羽等人卻並未太過開心。
因為沈崴已經連著歇在京兆府幾日,忙到連府上都沒功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