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間,沈雲研的腳步突然頓住,上前輕輕拽了下沈精羽的袖子。
“怎麼了?”
“小姑姑,你看。”
沈精羽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不遠處張元良正與懷倩柔走在一處,氣氛和諧,言笑晏晏。
懷倩柔今日額頭上彆了一個小錦鯉形狀的木簪,形狀雖然簡單,卻精巧彆致。
張元良伸手輕觸了一把她鬢角的小錦鯉,笑容分外寵溺。
沈精羽回頭,就見沈雲婉的目光愣愣的,似哀似怨,一時竟似有些失神。
“雲婉。”
沈雲婉應聲抬頭,強自扯起嘴角:“我無事的,小姑姑。”
之前聽說是聽說,但是真切的見到,今天卻是第一次。
原來張元良竟會有這般輕快愉悅的表情,懷倩柔竟也會有這般羞澀嬌嗔的模樣,這是她之前想象了許久,都沒能想象出來的。
仿似許久以來的自欺欺人,終於被人打破,沈雲婉挪開視線,但是方才兩人相攜愉悅談笑的模樣,卻牢牢刻印在腦海,久久無法揮散。
沈雲昭幾個剛買完幾枚小龍舟珠串過來,給大家一人發了一個。
見她們氣氛凝重,三人還有些莫名,沈雲卉一抬頭,發現了張元良和懷倩柔,不悅地瞪大眼睛:“他什麼意思!欺我沈家無人嗎?”說著就準備擼起袖子上!
沈雲昭伸手將人按住:“卉姐兒,你彆衝動。”
“我彆衝動?!我看你們都是太冷靜了,這種人就是上去甩他一巴掌,他都不敢還手你信不信。”
“我信,”沈雲昭點頭,“但是你甩完了,信我,你名聲也就臭了,祖母回去定會關你禁閉。”
沈雲卉:……
此時,張元良和懷倩柔也發現了對麵的沈家一行。
張元良目光滑過一眾姑娘,最終落到沈雲婉的身上。
他不動聲色地拉開與懷倩柔的距離,對沈精羽幾人拱手:“幾位姑娘好。”
沈雲婉眼睫下垂,安安靜靜站在沈雲研身後,沒有吱聲。
沈精羽上前一步,占據了發言位置,不給顏麵的直接嗤笑:“這種情況還能麵不改色,張大公子的臉皮真是出乎意料的厚實。”
張元良眼睫低垂,沉聲道:“沈姑娘誤會了。”
“哦?誤會?!”沈精羽直接被氣笑,“不知張公子是說,你與這位懷二姑娘兩情相悅是誤會,還是說你們方才的言行親密和柔情蜜意都是誤會。”
張元良唇.瓣微抿,沒有回答。
而往往有的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雲婉唇.瓣顫了顫,她又抬頭看了張元良一眼。
人群中,張元良五官依舊俊朗,身材也依舊挺拔,但是她眼底原先對他存留的那絲溫度卻在逐漸降溫,並且隨著他沉默時間的延長,變得寒涼。
沈精羽沒有因為他忍辱負重的沉默而消火,反而怒氣越盛:“現在我就將話放在這裡,哪怕懷二姑娘隻是想做你的通房,我們沈家也絕不允許!你若是敢收,後腳就要小心她被人提著腳賣了!”
張元良當即抬眼,憤怒道:“沈姑娘,望你慎言。”
“喲!”沈精羽來了興致,嘲諷力度加大,“怎麼,既想要沈家的姻親,又想要心尖尖,你哪裡想的那麼美的事!再或者你認為,你的知己好友轉頭睡了你的心尖尖,你還能對你好友笑言相向,大家一起把酒言歡,同睡你的心尖尖?!”
“噗!”
“哈哈!”
“這比喻……”
沈精羽的這一番話落,不少原先隻是站在附近圍觀的人,都跟著忍俊不禁。
“那這位公子肯定不樂意啊,不割袍斷義他都能是個王八,還把酒言歡?”
“怎麼回事,這都是誰,這兩件事可有什麼類比性?”
“嘿,你們不知道,這位張公子和他身後的那位懷姑娘……”
在圍觀人群中的嬉笑八卦聲中,一直站在張元良身後的懷倩柔手指微顫了顫。
她麵色漲紅,神色難堪,就好似是被人在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讓她憤怒之餘,也是惱羞非常。
她忍了又忍,到底是沒能忍住,抬手用帕子遮住臉,扭頭就帶著身後的婢女淚奔而去。
“倩柔!”張元良著急地回身呼喚,又轉頭氣怒地看著她們,“現在你們高興了吧,真是無理取鬨。”
沈精羽聞言神色一厲。
她今日原本也不想怎麼樣,隻是罵罵這對渣男賤女,卻不想他竟在臨走前來了這麼一句。
她當即便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