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他這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接招了, 那小子竟然不聲不響地給整完了,讓他現在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好像防備了個假拳。
“看來沈崴那家夥也不是沒有能力, 他這之前不會都是裝得唬我吧。”
這話說完, 溫知厚又感覺有些好笑。
嘴巴上唬人容易,頭發上唬人難。
就沈崴頭頂上的那發冠大小,想必他這次應是踩到了狗屎, 撞到了大運吧。
當初大皇子陷害沈崴接手京兆尹,現在沈崴又因為這件馬大儒案,將大皇子再次送回府中禁閉。
不得不說,也是天道好循環。
旁邊,溫應桓聽聞父親的話,為他親自呈上一杯涼茶,笑道:“這次京兆府沒有將案子推過來是好事,父親您怎麼還在這裡失落起來了。”
溫知厚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為何會失落,當然是因為他寧願去接手沈崴手裡的那件案子,也不願在這裡搜查各個皇子的府邸彆院,麵對他們的言語試探, 與勾心鬥角。
“因為, 皇子之爭要開始了。”
而動蕩,也要來了。
當晚, 沈精羽在蕙桐院中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剛洗漱完, 鬱金正在擦發呢, 就聽到菘藍進來說, “小姐, 三小姐過來了。”
沈精羽還有些奇怪:“都這麼晚了, 她怎麼來了。”
菘藍想著方才沈雲婉的狀態,上前輕聲道:“奴婢方才隱約瞧著,眼圈兒好像是紅的,可能是受了什麼委屈。”
沈精羽更加納罕:“白天看她情緒還很平穩,這都回家了,又有誰能讓她受委屈?!”
要說三嫂那人,除了愛在大嫂麵前顯擺顯擺她那個後宅隻有她一人的絕世好夫君以外,平常也沒什麼大毛病,整個三房更是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條,絕不存在什麼奴大欺主現象。
就這樣,又有誰能讓她受委屈。
恍惚間,沈精羽想起白日裡的那個張雲良,遲疑道:“張家來退婚了?”
白日裡她還甩出去一巴掌,有這結果她也不意外。
菘藍搖頭:“沒有沒有,沒聽說今日張家有人上門。”
“那是因為何事?”
沈精羽嘴裡嘀咕著,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她抬手摸了下身後的發絲,確認已經半乾後,便尋了件外裙穿上,直接前往外麵花廳。
花廳中,沈雲婉正捏著一方帕子怔怔的,坐在花廳的雕花圓凳上發著呆。
聽到腳步聲後,沈雲婉轉過頭,就見到沈精羽披散著一頭半濕的長發走了出來。
她連忙起身,羞愧道:“不知小姑姑已經洗漱了,真是失禮。”
沈精羽擺手:“無礙無礙,等我就寢還早著呢。就是剛剛練完武,一身的汗,就順便衝洗了下。”
說罷,她打量著沈雲婉尚且發紅的眼眶,低聲道:“可是受到了什麼委屈?或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無事,你隻管說與我聽。”
沈精羽這話聲音雖低,卻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沈雲婉勾起唇角,她原本還想再笑一下,卻驀然地在這輕緩的嗓音中,原本已經發泄得差不多的淚水,再次決堤。
“小姑姑,我委屈。”沈雲婉咬著唇.瓣哽咽。
沈精羽忙起身將人攬入懷中,“好了,沒事沒事。”一掉頭,她向沈雲婉帶過來的婢女揚了揚下巴,“你說。”
絹芹當即上前一步,脆生生地將今日晚間的始末從頭道來。
原是白日裡,蘇若琳她們一群人在將兩人的愛語聽了個全程後,轉頭就找了個說書先生,將這事給宣揚了出去。
很不巧,被正與同窗聚會的沈弘聽了個正著。
沈弘歸來後,氣憤地去尋三夫人郎茜,再次提出退親,卻不想,三夫人在氣憤之餘,仍舊沒有給出退親的準話,而沈雲婉則在外麵偷著聽完了全程。
“……若隻是表明退親也就罷了,他倆竟還說沈家仗勢欺人,霸著親事不願意退,張元良其實是左右為難之類。這樣不就是在說,我們小姐巴著他嘛,這話傳揚出去,讓我們小姐怎樣做人?!”
這個時候,絹芹也不叫他張公子了,一口一個張元良,就是她最後的休養。
沈精羽有些迷糊地伸手,示意絹芹打住:“他倆不是在自己院子說的話嘛,你們是怎樣知道的這些的?!”
這詳細的,都好像是看了個全程。
“回姑小姐,是蘇若琳小姐她們,她們在那附近剛好有一處院子,且還剛好就是張元良與懷倩柔的小院中間。”
沈精羽:……
這是怎樣一種神一樣的運氣?!
也不知道蘇若琳這是運氣好,還是她故意打聽著她倆的八卦,特意去買的。
真是……活該他倆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