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是氣張家小子沒有將沈家放在眼裡,大庭廣眾下,與彆人親親我我。另一方麵,則是氣沈精羽今日甩出去的這一巴掌,很有將老虎花稱號重新搬回京城的預兆。
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閨女的那一巴掌打得好。
“你三嫂那人啊,年輕時也是個不能容人的性子,脾氣也大,沒想到,這才多少年過去,就開始瞻前顧後了。”沈母感歎。
沈精羽連連點頭:“那娘您看這親事……”
沈母想了想,拍了下沈精羽的手,道:“無事,這事我會和你三哥三嫂再談。至於張家那小子,再過上幾日便是你父親的壽宴,到時娘親自瞧瞧,當真不成,這親事咱們就退定了。”
沈精羽笑嘻嘻地抱住沈母的胳膊:“娘,您可真好。”
沈母看著女兒難得嬌俏的撒嬌模樣,先是眯起眼睛享受了一會兒,就抬手敲了她一下:“以後出門在外,一定要行事周全。你就這般作,小心你未婚夫怕你,以後若再發展出個老虎花的名聲,你當真以為好聽?!”
沈精羽垂頭扭捏了兩下,小聲嘀咕道:“說實話,還挺好聽的。”
老虎花,這名字多霸氣!
“你!”沈母氣得又想過來揪她耳朵,被沈精羽身手靈活地躲了過去。
“娘,我的好娘!女兒昨天也是儘力了。我脾氣本來就不算好,他還上杆子過來挑釁,不打他都對不起我沈家的招牌,讓人以為咱們沈家是軟包子呢。”
“再說,女兒都有分寸著呢。聞家弟弟現在指不定多讚賞我的快意恩怨,您真不用擔心。”
沈母聽她這話還是氣,感覺身邊擺著的幾個冰盆都不夠她壓火的。
明明進京時說好的裝裝大家閨秀,名門貴女,這才多長時間,就現了原形?!
她剛想說什麼,就見外麵吳媽媽小步進來,喜不自勝道:“稟老夫人,方才前院傳來消息,說瑾郡王遞來帖子,下午要來府上與幾位少爺掰腕。”
沈母愣了一下,先是欣喜,後又疑惑:“老太爺這便答應了?”
她記得沈鐘海之前私下裡可是念叨過,這腕子不是他想掰就能掰,他還想再拖個一年半載之類,如此,黛嬌在家裡的時間又會延長不少。
“答應了,答應了。”吳媽媽興奮道,“是前院的詹鶴親自過來傳的信。”
沈母:……
她有些疑惑地輕撫了一把女兒的發髻,小聲嘀咕:“這倒是奇了怪了,按理說,老太爺不應該這樣快鬆口的啊。”
沈精羽卻感覺這都是重點,重點是:“娘您看,我就說聞家弟弟不會被我嚇到!”
這剛聽聞消息,轉頭就來家中掰腕,指不定有多喜歡她呢。
沈家前院書房。
原本沈鐘海正與兩個兒子一起說著最近京中的局勢。
沈崴坐在下首,展開方才沈精羽派人給他送來的芝麻丸,一小壇子,每一枚都用油紙細細地包裹好,平日裡可以在荷包、袖袋裡裝上不少,既能果腹,又能生發。
他從壇子裡取出一粒剝開,甜的,味道還不錯。
想想他手下那個禿頭司錄,沈崴又抬手摸了兩把自己的頭頂:“還是要挽救一下。”
沈鐘海看著下首說著說著,便又不自覺走神吃起芝麻丸的大兒子,好笑道:“堅持完這幾年,等你從京兆府調出去,就好了。”
沈崴一臉萎靡,他將嘴裡的芝麻丸細嚼慢咽地吞下肚,又取過旁邊的涼茶清了清了嘴裡的餘味兒,才開口道:“父親,您說聖上到時會不會因為兒子乾的好,就讓兒子在這京兆府再多乾幾年。”
京城中也不是沒有表現出色,就被聖上就此按在那個位置不挪窩的,可是他不想啊。
沈鐘海:……
沈巒:……
“大哥,應是不會的。”沈巒乾巴巴安慰。
那種結果,隻要想想,就感覺蠻慘。
沈鐘海擰了擰眉,半晌道:“現在思索這個還早,到時為父再為你爭取爭取看。再說,”他瞅了一眼沈崴,“就你這水平,成天往大理寺甩鍋,哪裡算乾得好,就彆想那些有的沒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沈崴想想也是,也就放下了那半顆懸著的心。
“溫知厚那老家夥也是油滑,我這之前剛因為馬大儒案,將京城府裡清掃細作的任務交由他全權主管,這前後才幾天,他就讓人叫我回去與他配合。”
“明明當初就說好了,是他大理寺為主,我京兆府為輔,那老家夥卻是天天看不得我閒著。”
“誰讓這活計是你坑的他呢。”沈鐘海笑道。
沈崴眉梢一動,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就見外麵有小廝小跑過來。
由於天氣逐漸炎熱,沈家父子在書房議事時,都是大敞開門窗。因此這周圍一有人靠近,他們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