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鐘海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麵色嚴肅。
這個屁的賭約,他之前也聽說過,據說保密性很高,賭注卻未知。但是哪裡想到,最後這賭約的內容卻是應在了他頭上。
讓他說,機會給聞胤瑾一次,倒是也可。
但是,最後若是聞家小子輸了,導致聖上賭約沒贏,可真不怪他們家。
畢竟這賭約內容,怎麼看怎麼應該是他沈家贏,也不知聖上為何會將寶押在聞家小子身上。
沈崴見沈鐘海表情嚴肅,隻以為沈鐘海在擔憂,勸慰道:“父親,您該多信任馳哥兒幾個一些。隻要那幾個小子不放水,咱們這次穩贏。”
其實他感覺瑾郡王挺好,奈何父親非要考驗,那他作為兒子,自然需舉雙手雙腳支持。
沈崴瞪他一眼:“行了,你們也都回去忙自己的吧。詹鵠,再去和那三個小子說一聲,準備下午掰腕,誰也不能輸!輸了的,就自覺每日晨練加倍。”
“是,老太爺。”
回到中和院後,沈鐘海就聽聞沈精羽正和沈母一起,守著冰盆納涼,他這心忍不住就是一陣悲涼。
她的乖女哦,為啥要嫁人呢?!
“老太爺?”
沈鐘海擺手:“還是生氣,我先去趟恭房。”
待更衣時,他的手在衣襟中掏了掏,掏出那張請柬,隨意地與外袍一起放在桌上,才抬腳走了進去。
一陣窸窸窣窣聲後,待沈鐘海重新出來淨了手,穿上外袍,就見到原本放在桌上的拜帖位置略有偏移。
他目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將拜帖重新揣入懷中,便去房中見他的老妻與乖女。
禦書房中,乾泰帝聽聞暗衛的彙報後,興奮不已。
“你確定聞胤瑾的拜帖上,關於朕與太後的賭約內容隻字未提,沈鐘海那老匹夫就應下了?”
“回聖上,確實。那拜帖上瑾郡王隻是寫著他的艱辛,以及習武之苦,又提及了雙方長輩的交情,最後言及他這已經是第三次提及了,希望不要拒絕雲雲。言辭相當懇切,屬下一通讀下來,都有種想要潸然淚下的悲愴。”
“賣慘?!嗤,這小子還可以。”
要知道,就沈鐘海那種人,一般的慘,可是動搖不了他的心。
乾泰帝眯起眼睛,恍然間思及數年前,他第一次見到那小子時的情景,當時他就知道,他是個心思玲瓏並奸詐的。
“既如此,便繼續關注一下,下午兩家掰腕的結果。朕倒是向知道,他這次又有什麼怪招。”
“是,聖上。”
此時,已經坐回老妻身邊的沈鐘海,將手中那枚被他撕掉了偽裝的拜帖重新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如果一開始他接到的是這張請帖,那他應該還是會心頭一軟,應下。
隻不過,會將這個掰腕子的時間定在壽宴後,而不是緊趕著定在壽宴前。
所以,那小子這般處心積慮地想要在壽宴前來他沈家掰腕,該不會就是想著能在壽宴時,以他準女婿的身份參宴吧。
這個想法原本隻在沈鐘海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不知怎的,卻越想越微妙。
半晌,他將手中拜帖往桌上一拍,噌地一下站起:“不行!我還是要去幾個孫子那裡都走一趟,確保他們不會放水,贏得漂漂亮亮。”
沈母:……
“都多大年紀了,還一陣風一陣雨。”
果然是老了,已經退化成老小孩嘍。
且不說這一日,沈家的幾個小輩中午被塞了一肚子好肉,挨個被叮囑發揮出武將家的實力,不要墮了沈府的威名。
就說沈精羽,也難得的有些緊張。
她緊張的結果,就是在院內打了一個多時辰的沙袋,之後便稍微洗了洗,就半靠在躺椅上發呆。
菘藍搬來一個繡墩坐在沈精羽旁邊,等了一會兒,見沈精羽一直沒有回神,小聲開口:“小姐,您可是在擔心?”
沈精羽眨了眨眼:“倒也算不上擔心,隻是有些緊張,說不清是想讓聞家弟弟贏的好,還是讓幾個侄子贏的好。”
“那萬一是幾位少爺贏了,小郡王贏不了該怎麼辦?”
“贏不了就贏不了唄,”沈精羽無所謂擺手,“我娘說了,今年我十六,萬一到年底,他還贏不下的話,到時就略鬆鬆手,放他一馬。”
“隻是晚個半年多議親,問題不大。”
十七開始走禮,十八.九再嫁人,她感覺時間剛剛好。
“那要是瑾郡王想更早些呢?”端著果盤剛剛進來的赤芍聞言,出聲笑問。
這個問題沈精羽還真沒想過,在她看來,聞胤瑾那小身子板兒,要想贏還真挺難。
“太難了,”最終沈精羽還是這般說道,“我父親很固執,如果他這次輸了,我便抽空與他說一聲,不要太為難自己,等明年再提,一準兒能成。”
瑾郡王府。
聞胤瑾在用過午膳,並在小憩了一會兒後,精神奕奕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