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什麼了?”沈弛與沈強一齊詢問。
隻不過,沈弛的語氣是漫不經心中帶著幾分好笑,沈強則是在一本正經中帶著嚴肅。
沈精羽激動地瞪大眼睛,將聲音壓至極低:“是紅俏!就是那個被大哥通緝的紅俏!”
她這話音一落,沈弛幾個也都直起身子,坐在窗邊向下細瞧。
通緝畫像中的紅俏,是一位妖嬈嫵媚的女子,與舞台上這位清麗脫俗的花娘,根本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
“當真?可是我看著根本不像啊。”沈雲研和沈雲婉使勁地眯起眼睛,將舞台上淺淺含笑的女子仔細地瞧。
“我……也分辨不出。”沈弘開口。
沈雲嘉這個時候終於從記憶中比照出那點微末的相似感,雖說這是在聽到沈精羽的驚呼後才得到的提示,但,“這確實是紅俏沒錯!通緝畫像上的模樣是著妝的,現在是換了一個風格的妝容,五官確實相似。”
沈強一直沒有說話,他在判斷人的五官與妝容上,並沒有很強的敏銳力。
現在聽沈精羽和沈雲嘉兩人雙雙肯定,他馬上站起身:“那就不會有錯!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上去抓人,還是先派人回去通知大伯?!”
沈弛也認不大出,但之前沈精羽的連番戰績,卻讓他足夠信任。
而且,最重要的是,寧可抓錯,不能放過。
“牡丹花樓的後樓,以咱們的身份肯定進不去。我現在就派人去京兆府叫人,再去尋人回去通知父親。”沈弛開口。
沈弢也跟著點頭:“再讓人將前後門都守住了,免得她趁機逃走。”
沈精羽激動地直搓手,招呼大家:“快去叫人快去叫人!讓大哥趕緊過來逮人!這什麼舞也彆看了,我和嘉嘉分彆守著前門和後門。”
沈雲嘉興奮起身:“對,沒錯,我和小姑姑在辨識五官上比較敏銳,可以分守前後兩門。”
“那我們就分撥陪你們,大家都小心。”
沈精羽等人離開廂房後不久,聞胤瑾就知曉了。
他疑惑地擰了擰眉,下麵的歌舞剛剛進行到高.潮處,按理說,小未婚妻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
他回頭對身後的鬆山低語了兩句,便重新打量著這間花樓,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牡丹花樓後院,菡萏剛剛表演回來。
她剛剛表演的歌舞,是一曲紅招袖,發揮超常,因此神色很是不錯。
等回到寢房,她看了眼桌上茶壺與茶盞的擺設,眸光閃了閃,垂眸對身後的丫鬟道:“我有些餓了,你去下廚幫我端點熱粥過來,先墊墊饑。”
小丫鬟喜氣洋洋地應了。
今日菡萏表現不錯,一旦她的身份被提升為花魁,以後她能夠拿的月銀與賞銀也會多出不少。
“那姑娘您先等一會兒,奴婢馬上就過去。”
等小丫鬟離開,菡萏才身姿婀娜地回身將門關上,眉眼倏然變得冷冽:“出來吧。”
房間中寂靜無聲,菡萏也沒有很在意,隻是自顧自地走到旁邊的圓桌旁,為自己斟了一杯涼茶。
半晌,一位穿著一身藍布麻衣的麵貌平凡小廝從屏風後的縫隙中走出。
“紅俏,你這次從馬大儒書房中取出來的重要東西呢?”
紅俏抬眼看他。
小廝麻利地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丟到桌上。
紅俏肅著臉色將令牌拿到手中,待仔細查驗後,肩膀才微有放鬆:“你們的人可來得真晚。”
小廝嗤笑了一聲:“不是我們來得晚,是你藏得太好了,我們愣是沒有尋到你藏身的線索。”
他們楚國的探子都有固定的聯係方式與聯係場所。在馬大儒案發生後,他們楚國在大晉京城的頭領便組織人來與她接洽。
隻是京城這邊的京兆府反應迅速,先是封城,後是搜查,最後是通緝。
參與馬大儒案的三位細作,自入京後的所有行動軌跡都被查了個乾淨,若不是他們轉移及時,甚至都可能被京兆府給一鍋端。
今年新上任的這位京兆尹,彆看他成天愁眉苦臉,頭頂上也挺禿,手段卻是真的不俗。
幾次交鋒下來,他們已經在他手下吃了不少的虧。
也是因為他們的組織先是換了接頭場所,後是換了聯係方式,才直接與此番案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斷了聯係。
這段時間,組織內一直比較焦灼,粉蝶、綠珠先後落網,隻剩下一個紅俏。偏偏她又是個奸猾的,不僅狡兔三窟到大晉找不到,就連他們自己人也遍尋不著。
直至這次上台前,才讓人重新送出訊號。
紅俏此時已經來到自己的衣櫃旁,她的身形看起來纖纖弱弱的,但在推開旁邊的巨大衣櫃時,卻沒有半分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