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我畫室的三枚小藤箱拿上,一起放到馬車裡。”
鬆海剛剛走進書房,聞言連忙回身與外麵的小廝吩咐。等看著人跑遠了,他又上前低聲道:“主子,關於沈姑娘用那玉鐲兌換的銀兩購買的米糧,現在已經幫著湊完了。”
“剩下的按照往年的步驟走,務必保證這筆米糧完全施給災民,不會被人貪墨。”
“是,主子。”
一個時辰後,待瑾郡王府的人都收拾完,聞胤瑾回頭,看著自家祖母被人扶著緩步走了出來。
陽光下,他注意到她麵上的皺紋多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
就連身高,他也已經在無知無覺中超過了她。
她已經不複記憶中的盛氣淩人,與咄咄逼人,但他卻對此卻沒有多少釋然。
傷害已經造成,又怎能輕易忘卻。
“祖母,請上馬車。”
聞老夫人聞言,腳步略頓了頓,她目光淡淡滑過他,輕輕嗯了一聲,而後便抬腳走向馬車。
十年了。
她們祖孫的關係卻依舊一如之前,沒有一點改變。
等聞老夫人安置好,聞胤瑾才進入自己的馬車,馬車內,左丘俊綽向他好整以暇地擺了擺手:“這速度,再不快點,等咱們去了那邊,就趕不上晚膳了。”
聞胤瑾抽了抽嘴角,來到左丘俊綽對麵坐下:“又不是我讓你等我,你如果著急,完全可以自己走。”
“哎喲,咱倆什麼關係,說什麼見外的話。”左丘俊綽展開折扇露出上麵豪放潑墨的四個大字——逍遙山水,勾起唇角,“都是朋友,現在你見我這般狼狽,還不趕緊拉拔上一把,還有沒有心?!”
他這兩天被那位大膽的表妹算計,一個生氣,直接沒給對方留臉麵的將事情在大庭廣眾下抖落出來,現在他家中,無論是他母親,還是他外祖家那邊,都在生他的氣呢。
可是他們再氣也沒有辦法。
他那位表妹就是個吃記不吃打的,如果他這次不將態度擺得明了了,一次性給她打疼了,以後她還不知要弄出什麼幺蛾子。
到時候就不是名聲的問題,而是他要麼忍不住失手將人掐死,要麼就直接決定出去浪跡天涯,不在這京中待了。
聞胤瑾淡淡看他一眼:“我去那邊,大部分時間會去與我未婚妻相處,你不要過來摻亂,我就拉拔你。”
左丘俊綽歪了歪嘴:“知道知道,我去了就睡大覺,絕對不會不識好歹過去打擾。”
聞胤瑾滿意地眯起眼睛,勉強撥出一點精神關心他:“你即便是要躲,也就躲這一陣,之後還是得回去見麵的。”
今年早有風聲放出,隻待秋闈結束,聖上便會帶上一些世家大族出門秋彌。
以左丘家這先皇後娘家的身份,絕對會榜上有名。
到時,他即便是想多躲一段時間,都是躲不了的。
左丘俊綽也心知這一點,他頭痛地擺手:“無所謂,那也先讓我躲一陣。我娘現在每天都在給我相看,你說她看個正常的也行,最開始那個,根本就是早已心有所屬,對她家鄰居戀戀不忘的。”
“之後那個更甚,私奔出去過兩次,都被偷偷抓了回來。”
“現在這個表妹倒是一門心思喜歡我,隻是這喜歡勁頭也太可怕了,我這先後幾次,不僅在飲食裡發現了春.藥,更是聽說她專門去尋了巫蠱之術,想要控製我的心。”
“我感覺以我母親的眼光,她就相不中一個正常的。”
聞胤瑾好笑:“淡定,爛桃花儘去,總會有遇到正桃花的一天,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左丘俊綽說的那幾個相看對象,還是他派人給排查出來的問題,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說到底,不是誰都有他這般好的運氣,一定親就定到一個哪哪都符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
像他這種運道,彆人羨慕不來。
蘇麻山的瀑布邊,沈精羽等人一直在瀑布之下歇息了小半個多時辰,才相約一起往山巔爬。
“小姑姑,我和你說,這處永柞寺之前我陪著我娘一起出來祈福時也來過。”在往上攀爬的過程中,沈雲婉說道,“我之前曾經帶著丫鬟往這邊山上探險,在這頂上發現了一個特彆沁涼的山洞。”
“哦?有多涼?”
“就是正常在外麵站著,還會感覺溫度熱得受不了,但是去那山洞裡待了一會兒,就會冷得感覺身上衣裳穿少了。”
沈雲研也跟著點頭:“那處山洞的石壁中,甚至會有水珠沁出,特彆涼快,就是地方不大,咱們這群人進入站會兒,估計剛剛好。”
沈精羽被挑起了好奇心:“既然這般涼爽,那為何沒人在那邊修建一個山洞用來居住。”
沈雲婉就笑:“這個問題我們還真問過下麵永柞寺的小和尚,他們說,那個位置原先是準備給幾位佛祖挖掘出棲身洞穴,隻不過後來曾有風水先生過來看來,說那個方位不好,所以就將那裡廢棄了,在另外一邊挖掘了。”
“原來如此。”
沈雲婉她們說的那處山洞也並非在山頂,距離她們一開始歇息的位置距離沒有多遠。
一行人往山上走了沒多遠,就看到那處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