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胤瑾愣了一下,卻沒有發火。
因為遮住他眼睛姑娘身上的味道,是他所日思夜想的之人的芳香。
沈精羽身上的味道,並非隻是她那種獨製的特殊胭脂香,而是還摻有她一絲淡淡的體香。縱使這絲體香並不是很明顯,但聞胤瑾嗅覺靈敏,還是能夠輕易分辨得出。
否則,當他當真思念她時,又何必一定要偷取她的隨身物品,直接讓人將她婢女為他調製的胭脂偷出來,不是更能睹物思人?
“黛嬌。”聞胤瑾輕輕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沈精羽輕笑一聲,將半遮在他眼前的雙手拿開。
因為是懸遮在聞胤瑾眼前的,手心並沒有直接接觸到聞胤瑾的麵頰,所以,沈精羽與聞胤瑾全程沒有碰觸到。
但就是這種朦朦朧朧的接觸,才讓聞胤瑾更加心頭發癢,甚至就還低落的心頭,此時都開始一點點輕顫。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沈精羽從懷中丟出一方帕子放在聞胤瑾的身邊,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聞胤瑾感覺自己原先還有些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了平靜下來的跡象。
“沒事,讓黛嬌擔心了。”他的眉宇還在失落,嘴角卻已悄然勾起。
沈精羽看了他一眼,用肩膀輕撞了撞他肩:“誒。”
“嗯?”
“你是和你祖母關係不好嗎?”
聞胤瑾點頭:“確實。”
“不好到你感覺無法修複那種?”
聞胤瑾垂下眼簾,這次他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又再次點頭:“沒錯。”
“那你現在感覺失落和傷心,是還在在乎的意思嗎?”
聞胤瑾一下子就抬起頭來:“怎麼可能?!”
沈精羽就笑:“據說是因為越在乎,越憤恨。不在乎的人,都是笑笑而過、沒有任何反應的。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這種說法在江城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聞胤瑾垂眸抿了抿唇:“那我應該是現在已經不在乎了,隻是還在為過去的那個自己傷心而已。”
沈精羽眨了眨眼,也不再與他反駁。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即可,說得再多,本人若是自己沒有想通,都是枉然。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了半晌,聞胤瑾微微側頭,看著沈精羽形狀姣好的頸窩,有些想要靠上去,卻又在行動之前,被理智製止。
他眉梢微動:“姐姐。”
“嗯?”沈精羽側頭。
聞胤瑾垂下眼簾,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地轉了個彎:“我若是現在和嶽父請求,將婚期提前,嶽父會揍我嗎?”
沈精羽一下子就沒崩住,就笑了起來:“直接上手估計不可能,但是,半年一年的不讓你上門,他可能做得出來。”
聞胤瑾長歎,“最近我在青石水池裡,放養了一些魚苗,不僅有各色錦鯉,還有你愛吃的草魚,原還想給你好好顯擺顯擺,看來現在還得再過兩年。”
沈精羽:……
不提還好,一提起那個青石水池,又瘙到了她的癢處。
“無礙,那便等以後再去看也不遲。”反正現在她又發現了這個避暑的好去處,那處青石水池,就等她過兩年再去泡吧。
“哦。”聞胤瑾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又滑過她的頸窩。
沈精羽這下察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
聞胤瑾失落地半垂下眼睫:“就是……”
“嗯?”沈精羽將耳朵又往他的方向湊近了一些。
“想、想靠。”雖聲如蚊訥,但是聞胤瑾還是頑強的將這兩字從口中吐了出來,“姐姐,行、行嗎?”
沈精羽:……
這大庭廣眾下,好像不是很行。
但見小未婚夫麵色蒼白、眼眶有有些些微發紅,一副脆弱的可憐模樣,她又深深地憐惜了。
“雖然不行還是不行,但是……咳。”
“嗯?”
沈精羽將自己靠近他身側的手緩緩下移,捅了捅旁邊聞胤瑾的腰身。
聞胤瑾的腰身一僵,還不待垂頭,就察覺身側溫熱的軟香在靠近,在他耳畔輕聲低語:“手給我,姐姐安慰你。”
聞胤瑾:……
有些歧義的話,讓他專心研究了兩年不健康書籍的腦子開始瞬間發散。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話題的突然轉彎,卻很好的安撫了他失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