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眯起眼睛:“是刺客!”
今日的秋彌,從一開始,幾位皇子便沒有一起走。
既然進入了獵場,那相互之間便是競爭者的關係。眾人近日都隱約感受到了乾泰帝對待他們態度的不同。
這不僅表現在與他們談話的內容與態度上,更表現在他給他們交代的許多公務上。這些公務不再是一些浮於表麵的輕巧任務,而是更加能夠看出他們的辦事能力。
可以說,除了大皇子晉紹杭最近被關禁閉關得著實有些多以外,其他的四位皇子,包括剛剛可以接觸一些朝中事務的五皇子,都或多或少地參與起了政務。
眾人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也因此,他們對待這次秋彌的態度也格外認真與慎重。
晉紹陵與左丘俊綽和蘇勝海騎馬行於一處,他們剛剛獵到了幾隻腳程飛快的麅子,趁著後麵侍衛去撿獵物的過程中,晉紹陵將腰間的水囊取出,擰開喝了一口。
手背豪放地一擦嘴角,笑道:“許久沒有一起出來打獵了,這林間駕馬馳騁的感覺還真不錯。”
左丘俊綽將目光從不遠處若有若現的大皇子一行身上收了回來,低頭小聲低語:“殿下,咱們是不是要先繞個路。”
剛才在追麅子的路上沒有注意,他們一不小心就跑到晉紹杭他們的行進路線。
與晉紹陵這種暫且未定下皇子妃人選的皇子不同,晉紹杭與晉紹元因為已經定親,這次的第一天狩獵,均是帶著他們欽定的未來皇子妃一起。
不過,與晉紹元這種陪著孟玲然騎行了一段路程,便感覺她磨蹭,直接留下幾位侍衛在附近為孟玲然陪行,自己早已經帶人跑到不知道哪裡去的鋼鐵直男不同,晉紹杭經過這連續三次的禁閉,自知自己在秋彌過程中哪怕大展身手,獲得第一,也不一定會讓父皇改觀的皇子。
因此,他今日一早就準備按照賢妃的教導,全程刷浪子收心人設,陪著越雪嬌一起狩獵,打一些小兔子、小麻雀之類的逗趣。
按照賢妃給他的規劃,他在秋彌的前幾天儘力低調,挽回些乾泰帝對他的印象,博得一些好感。等到中後段時,再一鳴驚人,在獵場中拿到當日的第一,讓父皇對他刮目相看。
不得不說,賢妃不愧是縱橫後宮的老手,她這計劃一出,很快便說服了晉紹杭,並讓他看到了自己洗刷自己形象的希望。
秋彌的第一天,晉紹杭表現得當真不急,他甚至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耐心,陪著自己的未婚妻一起獵殺這些對他沒有絲毫難度的小動物。
越雪嬌騎在馬上,英姿颯爽。
她嘴角的弧度就好像是經過丈量一般,標準而禮貌。
突然,她的眸光一閃,看向不遠處的草叢驚歎:“呀,好漂亮的梅花鹿。”
“喜歡?”晉紹杭原本就有些無所事事呢,聽到這話,他隨意地往草叢深處看了一眼,當即便拉開滿弓,向著那梅花鹿的脖頸處淩空一箭。
越雪嬌的麵色一僵,連阻止都來不及,那箭矢便已射了出去,狠狠地紮到小梅花鹿的脖頸間。
“噗通”一聲,梅花鹿徑自倒在地上,留下一攤熱血,細長的四肢在草叢外發出抽搐的掙紮。
越雪嬌:……
此時已有士兵打馬上前,從草叢中將梅花鹿拾起:“殿下,這鹿皮可真漂亮。”
晉紹杭感覺也還行,他看著身邊身姿窈窕的越雪嬌一眼,得意笑道:“我的箭術很準,這鹿皮完全夠你製作一身皮甲,等回去我讓宮人處理完了,給你送過去。”
越雪嬌低垂螓首,眼簾半垂:“多謝殿下。”
晉紹杭很滿意。
“你接下來還想要些什麼獵物,咱們再去找找看。”
越雪嬌的心情卻已經有些淡了,她垂下頭,看著她身下的馬兒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地下的草兒,語態平靜:“那不若便去抓一窩野兔吧,我想帶回去養著。”
晉紹杭擰眉,他感覺這種捕捉活物,要比直接獵殺麻煩多了。
但總歸他今日也沒有事做,能抓些活物打發打發時間也好,於是鬆口應道:“可以。那咱們便邊走邊看。”
這樣想著,他便駕駛著馬向前走去。
由於現在剛剛起步,晉紹杭心裡也並不急切,隻是走著走著,突然他眼神一凝,看著前方草叢中若隱若現的亮光,將韁繩拉住:“蘇黃,你下去看看,那前麵好像有一道銀線,是蜘蛛網呢,還是絆馬索。”
這樣說著,他還沒忍住小聲嘀咕道:“應該是蛛網吧,怎麼可能是絆馬索……”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陡然聽到淩空一陣破箭聲向著他所在方向飛速而來。
晉紹杭後背陡然竄上一層冷汗,他將身子往馬背上一弓,堪堪躲過了那道淩空的箭矢。
晉紹杭怒罵一聲:“媽的。”
說罷,它也不管其他,拉起馬韁轉身就跑。
原本護衛在他身後的護衛們也沒有遲疑地,一部分派人跟在晉紹杭身邊,為他做出護衛,一部分人則看向林中。
原本,他們是準備尋找到背後放冷箭之人是誰,卻不想那人連續兩箭不中以後,便果斷收手。
林中隱約可見的枝杈上的黑影,已經飛速下了樹,正在向遠處狂奔。
就當眾人準備前往去追時,林子深處突聞一陣虎哮。
“小姐,怎麼辦,是老虎!”越雪嬌身後的婢女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