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想了想,搖頭:“若是那幾個孩子能正常活下來也就罷了,但就那孤兒寡母的在外麵,被人強取豪奪,還沒有生存根本,著實讓人受不了,這並非老夫人的錯。”
孫嬤嬤異地而想,若是她有流落在外的孫女,在外麵要被不知名的癟三強納為妾,她也受不了。
這也是一般大家爺們在外置辦外室時,都不會允許外室生下自己的子嗣的原因,因為外室無法庇護這些血脈子嗣。
偏偏沈巒他不走尋常路,不僅讓外室生下孩子,還一生就是四個,簡直聞所未聞。
沈母想著三房最近的亂象,眉宇一豎,拍桌怒道:“讓人將沈巒給我帶過來。”
內宅事物由沈母出手,自然快刀斬亂麻。
那丫頭直接灌了避子湯,賣給了人牙子,沈巒更是被強製要求在散值後抄寫佛經,為邊關將士祈福。戰事不結束,佛經不能停,以此好好修身養性。
隻是自此之後,郎茜對他再也恢複不到從前,無法抱有期待。
臨近年關,京城各大世家都已歡欣地準備起來。
隻是因為邊關戰事,大家都比較低調,就連宴會,都比往年舉行的少了不少。
邊關的戰爭開始得迅猛,情況卻並沒有大家想象得那般糟糕。沈家在邊關已經經營了十數年,早已習慣了邊關的一套模式。
老二沈崇本就是一個將才,再加上聞胤瑾派來的那個謀士,雙方合作,如虎添翼。
捷報一個個傳來,京都的氣氛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春節這日,煙花升騰,家家戶戶都聚在一起,過著一個團圓年。
春節當晚的年宴,沈精羽並沒有去。
隻是從沈父和沈母傳回來的消息得知,三皇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了,是太後娘家的侄孫女,封韻。
沈精羽雖有意外,想想又在清理之中,因此隻道:“封姑娘是好的,被三皇子撿到便宜了。”
當晚沈家的午夜席上,大家的心情都還算不錯。
京兆尹的第一年,沈崴已經成功熬過來了,接下來還有兩年,肉眼可見的成功在望。
散席後,沈精羽帶著微醺的酒香,腳步輕快地踩著地上的積雪,回到了蕙桐院。
在邁入院中時,她側頭看了眼旁邊的大紅燈籠,目光一瞬間有些飄移。
“又過完了一個年啊。”
她現在就已經大了一歲,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
這種年歲上的逐步提升,讓她從最初始時長大成人的歡悅,逐漸發展在現在的依依不舍。
女兒成人之後便需出嫁,嫁入夫家,她在這家中即便是享受,也享受不了多少時日。
沈精羽回屋將身上厚重的鬥篷解下,抱著手爐行至軟榻上,準備等稍後身子暖和過來,再泡腳入眠。
一抬頭,就看到菘藍正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沈精羽挑眉:“怎麼了?有話就直說。”
菘藍低頭,取出一枚小巧的兔毛手套:“這是郡王那邊聯係奴婢,讓奴婢給您捎過來的,說是新春賀禮。”
沈精羽將手套接過,毛絨絨的,小小巧巧的,套在手上,顯得玲瓏可愛。
但除此之外,她卻並沒有看出這雙手套都有什麼特彆。
“什麼意思?”
莫非是小未婚夫怕自凍手,特意讓人送給自己的不成?!
此時,邊關江城。
沈弢最近小半年由於表現卓異,現在已經率先升任為小隊長。
沈弢不僅在戰場上殺敵厲害,而且對比軍隊裡的那些從百姓中招募中的士兵,身手厲害、有文化、品性不差,還會在特殊時候,用一些兵書知識,在戰後為他們複原方才結束的戰爭要點。
因此,他入伍不過半年,身邊便圍繞了不少的人。
此時春節年夜,士兵們正圍坐在篝火旁,吃著這天軍部炊房給大家做的肉湯與餅子,湊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說著他們以前過年時的熱鬨與風俗。
沈弢悶著頭啃著餅子,雖然他已儘力融入周圍的士兵中,但是他周身天然的優雅氣度,卻仍舊難以磨滅。
“小隊長,你也說說你為啥來參軍唄。”
沈弢慢條斯理地將口中的餅子咽下,看著那個一臉絡腮胡的漢子,笑:“因為我努力地考科舉,發現自己怎麼也考不上去,實在沒辦法,就過來參軍了。”
“嘿!我說小隊長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斯文,原來你還考過科舉。”
“那麼厚一堆書摞到一起,不要說背了,讓我看我都頭疼,讓我選,我也寧願過來打仗。”
沈弢便笑:“對啊,我頭懸梁錐刺股了好幾年,最後發現還沒自己偶爾學學的武藝能拿出手,就隻好過來了。”
“那小隊長你這選擇肯定不會吃虧,你就合該上戰場。”
“對,你都不知道自己砍人時候的那股狠勁兒,真的特彆牛!”
沈弢笑了笑,剛準備說什麼,就聽不遠處的戰鼓再次響起。
“媽的!大過年的時候過來挑釁,是都不想我們過好年吧。”
“太他.媽的操.蛋了!”
“走走走,集合去!”
沈弢快速地將手中的肉湯喝完,剩下的餅子一口塞到口中:“大概他們想給咱們大晉多添上幾分喜氣,趁著過年的功夫,來給我們大晉的土地多染上幾抹紅。”
“噗!”
“對,隊長這話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