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性格(2 / 2)

如果說結婚的時候虞萬支確實沒想明白,現在是已經理順,眉頭一挑說:“難道不是因為你想來東浦嗎?”

準確來說是想離開家到外麵的世界看看。

還真彆說,聞欣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但這會一個勁笑,打算把這件事糊弄過去,連忙轉移話題道:“我剛剛還以為你會答應呢。”

在她的印象裡,男人向來更愛打腫臉充胖子,尤其經不起彆人的幾句話,比如她爸。

虞萬支不悅道:“就是看你好欺負你知道嗎?”

跟錢有關的話一個字都不提,逮著個老好人的羊毛就使勁薅,他沒辦法接受有人這麼對她。

聞欣在外麵其實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隻看她在服裝廠的時候好幾次跟人乾起來就知道。

但她心腸有時候也很軟,尤其是在跟孩子有關的事情上。

她想要說自己不是吧,又沒有立場,想想說:“好欺負有時候是好事。”

虞萬支從沒聽過這個說話,等著她的下文,看她能編出什麼來。

不過聞欣這回的理論是很充分的,說:“我跟你相親的事,就是我爸應下來的。”

她爸在外頭就是最好不過的脾氣,出了名的誰想使喚都可以,她小姑一開口說要相親,那就壓根不給拒絕的餘地。

為這事,她父母還在家吵過架,因為虞萬支的條件她媽聽著就不願意,鄉下地方很忌諱相親次數多,傳出去人家會說太挑剔,往後媒人就不大敢上門。

可惜她媽家裡家外一把抓,幾個孩子全是靠自己帶大,也還是個大小事隻能讓男人做主的性格。

當然,後麵這一些她不會講出來,倒不是為娘家打掩護,是怕傷到虞萬支的自尊心。

可他又不傻,難道自己猜不出來,隻是知道她不喜歡聽什麼“嫁給我受委屈”之類的話,隻是把花生仁推過去說:“吃吧。”

所以這段婚姻,除了開頭的那一段,聞欣都覺得再好不過。

她知道自己挺幸運的,笑得眼睛彎彎,隨著一道驚雷,房間裡的燈熄滅。

虞萬支熟門熟路翻出蠟燭來點上,燭火在從縫隙裡鑽進下來的風中搖曳,讓人不由自主地連呼吸都放緩。

兩個人忽然麵麵相覷,燭光映在瞳孔裡,氣氛是那麼的剛好,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聞欣不解地蹙眉說:“真是奇怪,偏偏刮風下雨的日子裡有人來。”

往常這門十點半個月都不見響一回。

虞萬支也覺得奇怪,照例從貓眼看出去,這才開門說:“陳哥。”

陳哥是樓下的鄰居,熱絡道:“我們搓麻將三缺一,你會玩嗎?”

虞萬支在這些上不擅長,他對任何可能花錢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以前是隻知道掙錢,現在眼裡是加上聞欣,笑著拒絕說:“我還真不會。”

陳哥無所謂道:“簡單得很,可以學的。”

又說:“新人手氣旺,說不準今天的工資都掙回來。”

好家夥,居然還賭錢。

虞萬支更加不樂意,隨便找借口說:“趁著有空,我還得修桌子,下回吧。”

陳哥又勸兩句,看他油鹽不進,不滿意道:“你這也太不給麵子了。”

虞萬支心想他哪來的麵子,不過是上下樓住著不想鬨太僵而已,索性說:“沒辦法,家規是絕不玩錢。”

陳哥嗐一聲說:“又不大,塊兒八毛的而已,小賭怡情嘛。”

今年的物價漲得尤其厲害,工資也跟著水漲船高,但這不代表錢真的就變得不值錢,反正每一分在虞萬支眼裡仍舊很重要,他道:“我摳門,真不了,你們玩吧。”

聞欣聽著都想笑,尋思能這麼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摳的還沒幾個,尤其是男人多少好麵子。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等人走說:“你好厲害。”

虞萬支好像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俯身在她耳邊呢喃道:“給你看更厲害的。”

剛剛的旖旎像散開的霧氣重新聚攏,但聞欣還是扳著他的臉朝自己說:“我是認真的。”

虞萬支也是認真的,在她額頭親一下才道:“哪裡厲害?”

聞欣不自在地撓撓額頭說:“講這些話就很厲害。”

多數人約莫卻不過,半推半就地去了。

但虞萬支不是這種人,他難得有些嚴肅道:“賭是沾不得的。”

又舉例說:“我剛來的時候認識一個人,跟我年紀差不多,發財得早,但現在輸得連手指都少兩根。”

聞欣瞪大眼睛說:“他怎麼發財的?”

這是關鍵嗎?虞萬支都想看看她腦袋裡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麼,哭笑不得說:“收廢品。”

說起來是不大好聽,但利潤很可觀。

聞欣愛乾淨,隻是了然點點頭,然後道:“他自製力不好吧。”

大概老家那地方打牌的人多,她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自己原來過年的時候還玩個一分兩分的,也沒見陷進去。

虞萬支直愣愣看著她說:“我也不好。”

他並非能克製自己不沉迷的人,上癮這種東西誰都沒辦法預料的,因此隻能阻止自己接近。

聞欣心想說這話再加上這眼神,壓根是要拽著自己共沉淪,索性扯著他的領口說:“沒辦法,誰叫我這麼好。”

窗外電閃雷鳴,掩蓋屋內的一切,連老天爺都失去咆哮的力氣,虞萬支才有停下來的意思。

兩個人四肢纏在一起,呼吸聲越發清晰。

但更鬨騰的是走廊上的動靜,叫人忽視不得。

虞萬支給她掖被子說:“我去看看。”

他套好衣服才拉開門,從樓梯往下看,回來說:“一樓好像進水了。”

聞欣正看著天花板修養生息,猛地說:“何奶奶。”

老太太自己住一樓,子女常年在外地,一個人多少寂寞,對誰都充滿熱情。

虞萬支也想起來這茬,拿出雨鞋說:“我下去看看。”

聞欣知道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添亂,隻能說:“行,你小心點啊。”

虞萬支關好門朝樓下走,隔著幾節樓梯觀察積水,心想才下這麼一會不應該啊。

他踩著水進何奶奶家,看得出老人家是有所準備,多數東西都高高擺著,隻有移不開的家具。

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幾個人來,何奶奶高興說:“你看你們都關心我,我真的沒事。”

虞萬支看她確實好端端的,囑咐道:“您要是有事喊一聲啊。”

老太太欸一聲,非要給他拿吃的。

虞萬支仗著人高馬大跑沒影,人到二樓的地方往下看,喃喃道:“應該是堵住了。”

家屬院的排水是不好,但真要到淹進來還差點意思,他琢磨著上樓去,到五樓的時候再一看,已經有人在清排水溝。

看衣服不是保衛科的人,倒像是街坊鄰居的多點。

他進家門就說:“我去樓上看看,彆把下水也堵了。”

家屬院的房子有天台,平常門是不上鎖的,專門用來放水塔的,平常住戶們也會上去曬個棉被什麼的。

趕上這種天氣,哪怕個爛葉子都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對住頂樓的人來說。

聞欣擔心是一回事,但還是說:“行,慢著點啊。”

虞萬支穿好雨衣朝外,隻覺得今天的鐵門格外沉,他費勁去推,愣是叫風頂回來,隻好搓搓手說:“我還不信了。”

另一位住戶正好也要去看看,笑說:“喲,萬支你這不行啊。”

都是街坊鄰居,說著玩沒什麼,虞萬支手上一用力,抬下巴說:“怎麼樣。”

風大雨大,誰能聽得清,很有默契地各做各的,帶著一身雨水回家。

聞欣煮著薑水,硬生生叫他灌下去兩碗,這才滿意道:“今天不許吹風扇。”

虞萬支本來就是冷熱都扛的人,更何況今天涼快得很。

他隻搓著頭發,站在窗邊看說:“水好像下去一點。”

聞欣道:“剛剛好些人在弄,肯定好很多。”

總不能真讓水淹進來吧。

虞萬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夜裡往床上一趟:“怎麼覺得今天事情這麼多。”

好像從早到晚沒個消停。

聞欣本來是做好今天美滋滋休閒一把的準備,這會也是說:“感覺比上班還累。”

起碼有錢拿,她的疲憊能一掃而空。

虞萬支還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在她腰間戳一下。

聞欣怕癢,自己嘎嘎樂,笑完打哈欠說:“睡了。”

虞萬支還以為是說著玩的,畢竟一般人都是越笑越精神,沒想到她呼吸真的沉起來。

他兀自對著空氣說:“好好睡吧。”

自己卻是一夜未能安眠,時不時都得起來看看這雨下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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